念笙却很是嚣张狂妄:“不必通报。我自个儿进去就是。反正这燕家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我知道怎么走。”
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
门卫被她的无礼行为惊得眼睛如铜铃,最后赶紧掏出手机给主人汇报了一声。
当念笙现身燕家明晃晃的客厅时,燕老爷和燕父两个人,表情阴鸷的坐在客厅沙发上,不悦的瞪着她。
“霍小姐最近事业高升,胆子也狂妄了不少。”燕父语带讥讽道。
念笙就好像一头雌狮子,瞪着血红的眼睛,释放着野兽的愤怒。
“我今儿来,也不是跟你谈生意的。自然不必装出生意人那套利来利往的虚假嘴脸。”
“那你来做什么?”燕老爷冷着脸问。
“来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念笙径自落座到燕氏父子最近的侧坐沙发上,拉开一副跟他们干架的架势。
“司桥笙。”
燕父嗤笑:“司桥笙?这混账还真擅自为自己更名了。他凭什么嫌弃我们燕家的姓,竟然跟他娘姓了。还有这桥笙两个字,简直粗鄙不已。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念笙反唇相讥:“有的名字沽名钓誉只附庸风雅。有的名字却蕴含着他的人生故事。就好像桥笙两个字,顾名思义,是彩虹桥下偶遇的一线生机。燕先生贵为人父,却连儿子的名字来由都不知。就刚愎自用的批判儿子的名字。实在是失职至极。”
燕父明显不知司桥笙这名字的内涵,故而念笙讲出来时,他感到很是意外。
也有几分不可多得的愧疚。
“霍小姐,我们燕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置喙?”
念笙双脚提起来,搁在脚蹬上。主打一个放松惬意。摆明了她在燕家待的时间会很长。
她斜了眼燕父,对于他的咆哮愠怒,置之不理。她牢记她的来意:“小笙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燕先生,我今儿来,就是想问问你,小笙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都是怎么来的?”
燕父明显心虚了。目光闪烁:“他的伤疤,是他小时候都有的。”
“你这句话骗骗那些无知者就好。独独骗不过我。他当年被你接回家时,他背上有三道鞭伤,左腿脚踝骨骨折,一只眼有轻微伤势。可他回家后,怎么反而多添了一些新的伤疤?”
燕父惊愕的瞪大眼,他终于穿过漫长的时光隧道,回忆起了二十几年前他在彩虹桥找到司桥笙,带他回家的事情。
那天,他是从一个小女孩手里接过儿子的手的。
小姑娘虽然穿得朴素,可是她长着一张国泰民安的脸。玉盘似的圆脸,镶嵌着一双美如星星的眼睛,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她依依不舍的把司桥笙的手交给他,然后就好像祥林嫂附体般,一个劲呐呐道:“叔叔,你答应我,你一定一定要对我家小笙好。你一定一定要带他去看病。你一定一定要让他去上学。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爱他。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不会让他跟你走。我自己可以养他……”
他那时候莫名的觉得有些羞愧,羞愧得他几乎失去思考的本能,就知道一个劲的答应着姑娘的所有请求:“你放心吧,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爸爸,我肯定对他好。他跟了我,日子不知道比跟你时好多少倍……”
燕父望着面前的念笙,那张玉盘般的脸庞变得消瘦,可是那双眼睛却更加大,更加黑,更加亮。他终于把眼前的念笙和十几年前的小姑娘对应起来。
“是你?”
念笙邪魅一笑:“你终于认出我来了。是我,不知道燕先生可还记得你对我承诺?”
她阴鸷的瞪着他。
燕父在她凌厉如厉鬼的目光逼视下,竟莫名的心虚。他的双手交叠,十指不安的搓着。
“年代实在久远。我记忆不佳,有些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