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乌泱泱的众人离开,江晚忙转身回了内室。
赵知行还裸着半身昏迷着,只是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竟已诡异地生出嫩粉颜色。
江晚不由抬手在伤口周遭轻抚,拧眉观察着新生嫩肉。
赵知行有意识的时候,只觉浑身无力,嗓间也干涩难忍,又觉胸前微痒,挣扎着睁眼看去。
因着昏迷许久,眼前很是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可那身影却很是熟悉。
“江……晚……”
江晚听到声音,怔愣片刻才抬头看去,看赵知行垂目看着自己,惊喜说道,“你终于醒了?”
听他嗓音干涩,起身去桌前倒了杯热水小心喂下,“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
赵知行缓了缓神才看清眼前的事物,感受了下身子,感觉除了无力并无不妥,虚弱摇头。
想到自己那日突然昏迷,低声问道,“几日了?”
江晚轻声跟他说着如今状况,“三日,曹将军刚到不久,如今在外头办点事,府中防务也已经让他接手,你不必担忧,随行来的还有客山族的一位异人,名唤昼,你的蛊就是他解的,如今在隔壁歇着。”
赵知行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微微愣神,“客山族的祭祀?怎么会是他来京城?”
江晚听他似乎知晓那位天师原先的身份,好奇问道,“你认识他?”
赵知行也没多想,点了下头轻声说道,“他就是宋氏的师傅,也幸亏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宋氏的消息,所以叶白去寻人的时候,他当初才会主动跟去京城,否则……”
剩下的话赵知行未说明,江晚却也能听懂。
若非他一直在寻找宋妈妈的线索,便是赵知行察觉宋氏身份有问题,也不会想到去开棺,更不会发现自己是诈死离京。
想到他先前意有所指的道谢,江晚无奈一笑,“原是因着这个。”
见赵知行看来,她轻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我原以为他是在谢我联系了宋妈妈,使得大盛与百越的关系缓和,不曾想竟然是谢因着我找到了宋妈妈。”
赵知行唇角微扬,“阴差阳错罢了。”
江晚笑了笑,扶他坐起,“我让墨竹送碗粥来,你如今还吃不得旁的,凑合垫垫吧。”
赵知行点头应下,他对吃食不大讲究,如今昏迷许久虽不觉着饿,可也能感觉到身子虚弱,确实得吃些东西。
江晚又给他倒了杯热水,才起身去外头找墨竹。
刚出门就看墨竹顺着游廊缓步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令江晚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墨竹踌躇片刻,才犹豫着说道,“那位天师大人似乎,是宋妈妈的师傅。”
江晚笑着点头,“我知道,刚刚王爷跟我说过了。”
墨竹一愣,旋即面露惊喜,“王爷醒了?”
江晚重重点头,“是,醒了。”
不等她继续激动,好奇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墨竹神情有些尴尬,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那位大人说,宋妈妈的孙子跟我女儿有缘,想让我应下亲事。”
江晚拧眉思索许久,才低声说出自己的疑惑,“你如今还未成婚,他如何知道你日后生的是男是女。”
生男生女是由男子决定,墨竹连个夫君都没有,哪里就能说到儿女婚事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苍老的咳嗽声打断,抬眼一看,却见昼笑着站在院门处,二人对视一眼,不由有些尴尬。
江晚面上微红,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并非不信您的本事,只是如今说这话,到底有些为时尚早。”
昼也不生气,缓步上前,轻笑着点头,“王妃觉得早,在下却觉得已经有些晚了。”
说罢,又侧目看向墨竹,从袖中取出半个巴掌大的木质令牌,“律是神赐下的孩子,也会是客山族最强大的祭祀,你女儿跟他是良配,若你愿意,请收下这枚令牌。”
他面上笑着,说出的话语也有些不着调,却能看出很是认真。
倒令墨竹心生愧疚,咬了下唇才小声说道,“可奴婢并不打算嫁人,自然也不会有子嗣。”
昼举着那块令牌向她身前送了送,嘶哑嗓音带着莫名蛊惑,“世间之事大多不由人,你的打算也注定会落空,无论你如今怎么想,就当为了孩子,收下这块令牌吧。”
墨竹心中有些抗拒,却在他的声音中短暂迷失,鬼使神差地抬手接过。
昼笑着退后几步,“客山一族,都在等你女儿。”
说罢,扫了眼江晚转身离开。
墨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令牌,侧目看向江晚,有些拿不定主意,“王妃,这……”
江晚抬手揉了下眉心,“且先收着吧,过些年还给他就是。”
顿了顿,继续说道,“秋心一直备着粥,去端碗来。”
墨竹轻声应下,随意收起令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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