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小兰如此意外,不是觉得大女儿白惠不好,是季年本人太优秀了,不仅学历高工作好,相貌气质也是一等一。
说句不昧心的话,周小兰觉得除了年纪,大女儿哪方面都与季年有差距,况且大女儿离过婚,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
“妈,季医生不是傻子,能跟我姐处对象,当然是我姐有过人之处。”
白棉安抚着神情不安的老母亲,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别说季医生这样的人,不屑欺骗女同志的感情,就算他真的骗我姐,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呢。”
周小兰嘴角一抽,没好气地说道:“你姐是女人,吃亏的就是你姐!”
白棉心里不认同,被老母亲瞪着她嘴巴也不敢乱瓢:
“对对对,等姐回来了,咱们得好好劝劝她,让她别跟季医生处对象,免得被骗伤心又伤身。”
周小兰哪是这个意思,被白棉一通乱搅,不耐烦地拍开她:“这事儿你别多嘴,得我来跟你姐说。”
白棉暗自偷笑,嘴上应的爽快:“嗯,我肯定不会多嘴多舌。”
不过丫丫这孩子得安抚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等丫丫从小伙伴家回来,白棉就把她叫到自己的房间,给她拿了两颗小白兔奶糖。
“小姨,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呀?”
丫丫接过糖没有吃,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姨。
她在换牙,每月吃的糖是有数的。
小姨突然多给她两颗,是有很重要,又怕她会伤心的事要说吧?
白棉感叹小姑娘的敏锐,完全没有看她年纪小就糊弄她:
“嗯,小姨有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听完要是不高兴,可以直接告诉小姨。”
丫丫收起奶糖,小身子坐直:“小姨,你说吧。”
白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丫丫,你喜欢季医生吗?”
丫丫点头:“喜欢,季医生很厉害,在火车上救过我,给过我好吃的,长得也很好看!”
白棉:“……”
长得也很好看?
这丫头难道隔代遗传了周小兰同志的颜控属性?
不,不能说隔代遗传,大姐也是个隐形颜控,当年眼瞎看上姓石的渣男,不也是渣男长得比普通人略好看一点?
要是那会儿有个比渣男长得更好看的人追求大姐,估计这会儿大姐连渣男姓啥都不记得了。
甩甩头撇下乱七八糟的想法,白棉清咳一声继续问道:
“要是让你选择,你愿意让季医生做你爸爸吗?”
丫丫的小眉头皱起,半天没有作声。
白棉的心高高提起,试探着问道:“不愿意吗?”
丫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季医生不是我爸爸呀,为什么不能让他一直做季叔叔?”
白棉心道,一直做季叔叔,你妈的终身幸福咋办?
怀着几分疑惑,她好奇地问:“丫丫为什么想让季医生一直做季叔叔?”
原以为是小姑娘对“爸爸”有阴影,结果丫丫给出的理由让人啼笑皆非:
“因为一做爸爸就会不好看呀,小燕小文小花还有……他们的爸爸都不好看!”
说到这里,丫丫迟疑了一下,小声补充道:
“外公是妈妈小姨还有舅舅的爸爸,长得也没有叔叔好看,不过外公好好哦,好不好看不要紧的。”
白棉:“……”
捋了半天,她总算理清小侄女的脑回路。
感情在丫丫眼里,做爸爸的人会变得不好看,所以不希望季医生做爸爸?
白棉不清楚小姑娘从哪里得来的这种结论,大概是做爸爸的人比较沧桑吧。
既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就有了说服丫丫的办法,白棉不要脸的忽悠道:
“好不好看得看脸,小燕小文他们的爸爸本身长得一般,所以成为爸爸后不好看。季医生跟你小姨父一样,以后做了爸爸还是好看的。”
丫丫沉默了半晌,突然对上白棉的眼睛认真说道:
“小姨,刚才我骗你的,不是做爸爸了会变丑,我才想不想让季医生做我爸爸,是、是我害怕他做了我爸爸,不会像做叔叔那样喜欢我,妈妈、妈妈有了别的孩子,也、也会不喜欢……”
话还没有说完,丫丫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别、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我、我只有妈妈了,我是个坏孩子,我想让妈妈只有我一个,呜呜——”
稚嫩无助的哭声,把白棉的心都要哭碎了。
她紧紧抱住丫丫:“不是的丫丫,你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孩子,你妈妈很爱你,小姨很爱你,我们都会永远爱你!”
白棉心里清楚,父母对于子女而言,永远是最特别的。
其他人给予丫丫再多的爱,也无法弥补她自幼缺席的父爱。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话给了丫丫底气,她求证似的问道:“真的吗?妈妈有新家庭后,也会一直爱我吗?”
白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会的,你妈妈傻过,不争气过,但是从来都是爱你的。”
腊月二十这天,白惠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带着两手拎满礼物的季年回来了。
白小勇也在,本来纠结着要不要摆一摆小舅子的谱,让季年这个可能成为自己大姐夫的人,知道大姐有娘家兄弟撑腰。
但是一对上季年跟自己打招呼的笑脸,他瞬间忘记摆谱的事,上前去接季年手里的礼物:“外面风大,季医生快进屋暖暖!”
季年清冷的眉眼更加柔和:“谢谢小勇,叫季医生太见外,不介意的话,叫我季年哥就好。”
白小勇觉得面前这人,长得跟自己一样帅,声音也跟自己一样好听,果断顺着季年的话改口:“季年哥。”
透过大门看到这一幕,白棉有些没眼看,遗憾没有提前拿相机拍下来,让自家蠢弟弟好好欣赏自己的蠢样。
等三人一进门,白棉牵着丫丫迎接。
丫丫叫了白惠一声“妈妈”,目光飞快地瞥过季年,张了张嘴想喊“季叔叔”,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觉得这样不礼貌,又实在叫不出来,只能低下头闷声不说话。
季年似乎没有看出丫丫的异样,像往常一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
“你在换牙期,吃完记得温水漱口。”
丫丫骨气勇气抬起头,看着季年眉眼间不变的温和,她不自觉地接过巧克力,说出每次都会说的话:“谢谢季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