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白棉出现在歌舞厅门口。
这家新开的歌舞厅,名字特别接地气,叫快乐天地。
乍一看到这个名字,白棉差点以为这是一家儿童游乐园。
门口站着一名工作人员,时不时打量进去的客人,发现脸嫩的会拦住问两句,确定他们年满十八岁,且不是中学生才会放进去。
总之看着挺正规,不像天上星,啥人都敢往里放。
白棉抬脚往里走,周兴旺在旁边兴奋地说道:“小棉,这里面特别有意思,能喝酒能跳舞能唱歌不说,还能长见识呢……”
快乐天地的消费不低,能进去玩的人,要么家庭条件不错,要么本人很能干,眼界比只擅长种地的村里人要开阔不少。
在这里听这些人谈地,周兴旺自觉学到了。
一走进大厅,白棉就看到一群年轻男女,正随着劲爆的音乐蹦蹦跳跳,空气里萦绕着烟酒混合的味道。
周兴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就指着一个角落喊道:“小棉,那个人就是小吴,咱们快过去吧。”
白棉顺着他手看过去,就发现卡座上坐着一个女人,还是衣着时尚年轻漂亮的女人。
她微微皱眉,跟着周兴旺走过去。
吴春丽不经意间扭头,看到一前一后走过来的兄妹俩。
看清白棉的容貌,她的脸上明显闪过一抹诧异,随即起身热情地迎上来:“周哥,这就是你的妹妹吗?你妹妹长得真漂亮!”
周兴旺咧嘴笑:“那是,我妹天生丽质!”
小时候不懂事,他还嚷嚷着娶小棉做媳妇呢,结果就挨了小棉一顿胖揍,痛得他立马打消那个可怕的念头。
“你好,我叫吴春丽,很高兴认识你!”吴春丽伸出右手,向白棉做自我介绍。
白棉勾唇一笑,伸手与她交握:“我叫白棉,Luna的另一个老板,谢谢你对Luna的关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春丽觉得她话里有话。
只是看了看一旁傻乐的男人,她压下心头的怪异奉承道:
“你们兄妹真厉害,不到一年时间就把Luna做出了口碑,来我服装厂谈合作的老板,一开口就问能不能做Luna的款式。”
周兴旺是个直肠子,在与吴春丽熟悉后,底细就被她摸的一清二楚。
吴春丽不仅知道白棉是Luna的另一位老板,还知道她有十几家包子店,就是现在江城最有名的白氏包子。
甚至还知道白家出了个大学生,前几天她还向周兴旺提出要去江城纺织学院,见一见他的大学生表姐。
白棉没有把吴春丽的话当真,笑着回了一句:“看来你的服装厂生意很不错。”
吴春丽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还成。”
说着,她转移话题:“这里新出了一款鸡尾酒,味道还不错,你们要来两杯尝尝吗?”
白棉直觉这个女人有问题,暂时没有出言试探:“我酒量不行,来杯汽水就好。”
周兴旺对酒更感兴趣,点了新出的鸡尾酒,以及几样小零食。
等服务员端上酒水,吴春丽端起一杯,一脸崇拜地对周兴旺说道:“周哥,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我要多向你学习呢。”
说着,又看向白棉:“还有白棉妹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魄力,让我自愧不如啊。”
白棉神情淡然:“过奖。”
周兴旺却被捧的有些飘,脸上透着异样的红光:“从小大家都说我笨,我爸妈都对我不抱期望,你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人!”
白棉瞟了他一眼,心里一阵冷笑。
之前她也没少夸,感情在这货眼里,她不算人是吧?
周兴旺突然感觉背脊一凉,有些紧张地左看右看,确定这里没有危险才放松下来。
吴春丽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与周兴旺聊的火热,也没有冷落白棉,时不时挑起一些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白棉伪装成一个话不多的人,偶尔会回应一下,实则是在观察吴春丽的言行。
尽管她表现的很隐晦,但是白棉还是看出这个女人,对周兴旺这个憨货有不一般的企图,三句话就有两句话是往他心坎上说。
这个憨货被哄得眼睛都快笑没了。
白棉看得辣眼睛,晃着杯子里的汽水说道:“吴姐,还不知道你的服装厂叫什么,我准备跟你的厂子长期合作,不知道方不方便过去看一下。”
吴春丽愣了三秒钟,才慌忙说道:“我、我和周哥这么熟了,白棉妹子是对我不放心吗?”
白棉安抚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服装厂的规模,毕竟Luna是要开连锁的,要是厂子的规模不够……”
吴春丽急忙说道:“这个你放心,服装厂现有的规模,绝对能满足Luna的需求,而且我也有扩建的计划!”
白棉嘴角勾起:“那就好。”
见她不再提去服装厂的事,吴春丽暗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白棉的话一下子多起来,向吴春丽请教关于服装方面的知识。
拥有一家服装厂的吴春丽,却回答的很艰难,有一些还是错的,似乎对服装行业并不了解。
直到吴春丽的额头上冒出冷汗,白棉终于停止“请教”。
周兴旺这个憨货完全没有看出问题,回去的路上一个劲儿地夸道:“小棉,哥没有说错吧,小吴真是个很不错的人!”
白棉心里呵呵,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一看:“之前忘记问,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周兴旺回忆道:“几个月前,我下班回住的地方,在一个巷子里看到她男人在打她,我看不过眼阻止她男人施暴,后来她来感谢我,就这样认识了。”
白棉接过话头说下去:“再后来你们熟悉了,知道她有服装厂,专门仿制阳城那边的时兴服装,你出于同情就在她的服装厂,低价买回一批破烂?”
周兴旺听出自家妹子语气不对,赶紧解释道:
“小棉,她一个女人家开厂不容易,还有个嗜赌的丈夫,我就想帮她一把。可能是她这个老板太软和,厂里的工人糊弄她,没有好好做衣服。”
白棉的手蠢蠢欲动,很想一拳夯死这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