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是个很现实的人,跟烂泥一样的田招娣母子仨比,白三柱一家能为村里带来的好处更多。
他明面上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偏向把田招娣母子仨打的不成人样的田翠,让她意思意思赔一点医药费,给不给全看她自己。
随即又把田招娣母子仨臭骂一顿,当众表示今年村里的农用机械不给他们使用,县里调配下来的化肥也没他们的份。
化肥对庄稼有多重要傻子都知道,田招娣几乎崩溃了,撒泼打滚的闹也没能改变村支书的主意。
自此之后,母子仨再也不敢找白三柱一家的麻烦。
时间一晃来到了七月,白小勇在一年中最热的时节里踏进高考考场。
白棉腾不出时间担心他会不会中暑,在考场上晕倒,正在为大宝二宝的周岁酒忙的脚不沾地。
两个奶团子不在同一天出生,满月酒定的是大宝出生的日子,周岁酒就定了二宝的生日七月十八,这也是白小勇高考结束的第一天。
连续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忙活清楚了,白棉和周大玲提前一天带着大宝二宝回到贺家。
路榆像个小尾巴似的,抱着装有两件换洗衣服的小袋子,寸步不离的跟在白棉左右。
贺家的厨房里,早有几位大妈大婶顶着暑气忙碌着,为明天的酒席做准备。
看到白白嫩嫩,养得像年画娃娃一样的大宝二宝,大妈大婶们稀罕的不行,纷纷腾出手争相抱他们:
“多齐整的孩子,比我在城里看到的那些小孩长得还要好,一看就知道你们养的精细!”
王二红骄傲孙子孙女被夸,也没忘记在大家面前夸白棉:
“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小毛病都没有闹过,全是小棉照顾周到,让两个孩子没有受一点罪。养孩子这一点,咱们几个老家伙加起来都比不过!”
大妈大婶们惊奇不已,纷纷向白棉取经:
“这么小的孩子,你是咋做到的?我孙子就爱生病,时不时闹肚子,每次好不容易长点肉,拉一天就给拉没了。”
“我家的也是,身上长黑茬子,白天黑夜哭个不停,用土方法擦了也不管用,隔天又会长出来。”
“你们还算好的,我孙女更严重,面黄肌瘦不爱吃也不长肉,像跟豆芽菜一样,每天蒸一个鸡蛋也不管用,我都担心她长不大。”
被大妈大婶们围着问,白棉不知道先回哪个,便笼统的说道:
“小孩子肠胃弱,除了吃的喝的要精心,最主要是讲卫生,每天洗手洗脸是必须的,大人也要注意些,不能给他们嘴对嘴喂饭……”
她说的全是这个时代人们最容易忽略的卫生问题,其实小孩子容易闹肚子,排除着凉受风这个问题,大多是不讲卫生引起的。
白棉来到这个时代好几年,对大人喜欢把食物嚼碎再喂给孩子这事儿,至今接受无能,很庆幸小时候爷奶不是这么对她的。
“就这些?”
大妈大婶们很失望,对白棉提到的卫生问题不以为然: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人说这样对孩子不好,我看还是你家条件好,两个娃吃的好长得好才不容易生病。”
白棉很无奈,清楚三言两语难以改变她们根深蒂固的思想,就礼貌的笑笑没有争辩。
大妈大婶们不相信,王二红深信不疑,提前将屋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还把白棉母子仨要睡的床以及床上用品,全部搬到太阳底下暴晒。
前阵子下连阴雨,地面都被渗进来的雨水打湿,床脚都有些发霉,她不敢这样给孙子孙女们睡。
饶是如此,白棉一进屋里,还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听王二红说了原因,她望着干净整洁的土坯屋,就想改善一家人的居住环境:
“妈,咱们这院子宽敞,左右邻居和善,住着很舒服,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想买点砖瓦水泥翻新一下,让屋里敞亮一些。”
王二红以为白棉说的翻新,就是换换瓦片,用水泥填一下地基,不让雨水再渗进来,当即说道:
“这房子还是小二的爸在世的时候盖的,都三十来年了确实要翻新一下。小二每月汇来的津贴我都攒着,这笔钱就不用你出了。”
白棉笑道:“贺骁的津贴我也攒着,这钱就我来出吧,你攒的钱得给平安念书,他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王二红张了张嘴,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己手里攒的这点钱,这个做大生意的儿媳妇肯定看不上眼,但是她总想着一碗水端平,不能儿媳妇有钱,就心安理得的做铁公鸡。
生怕王二红跟自己争,白棉继续说道:
“这房子要翻新的地方有点多,我想按照我的想法来改,妈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王二红不清楚白棉要怎么改,怕她多想也不敢迟疑:“成,你想咋改就咋改,这房子本来就有你一份。”
确定婆婆对房屋大改没有意见,白棉果断决定将整个屋子推倒重盖。
不必像家里那样盖小洋楼,把院子里的空间充分利用起来,盖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农家小院绰绰有余,也不会显得打眼。
房间也不需要太多,婆婆一间,平安一间,她跟贺骁一间,两个孩子一人一间,再留一间做客房,配上厨房杂物房就行了。
王二红不让白棉进烟熏火燎又闷热的厨房,她就待在房间里看着大宝二宝。
周大玲很会来事,主动来到厨房帮忙干活,听到王二红跟大妈大婶们夸儿媳妇好,要掏钱给她改造屋子,让她住的出舒坦点。
大妈大婶们羡慕不已,直说王二红有福气,这么快就享到了儿媳妇的福。
也有人想起王二红曾被原主欺负的日子,就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那些事其实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