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背着手,“清宁是我徒弟,为师应当尽责。”
“那夏某就先与诸位告辞了。”
“好。”顾清风点点头。
“师父再见。”夏清宁朝顾清风挥动着小手告别。
一行人刚走到家门口,早已等候良久的琴娘就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鞭炮。
“欢迎夏解元回家!”她口中贺道。
红色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夏千帆连忙捂住夏清宁的耳朵,生怕女儿被吓着。雪沁和夏文曜也都躲得远远的,只是脸上难掩喜悦之色。
反观夏文翰,他异常兴奋地在一旁拍着手上蹿下跳。
鞭炮声停。
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此刻也围了上来。
“夏解元大喜呀!”
“这条街出了夏解元这样的人才,真是我邻里街坊之幸事呀!”
“夏解元,这是前几天刚收上来的新鲜蔬菜,我家没什么好东西,这算是给您的贺礼。”
“夏解元,这是我家的!还请您别嫌弃。”
“琴娘也是好福气呀,嫁得这么一个好相公,这辈子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
“多谢各位。”夏千帆收下贺礼,一一谢过,等周围人全都散去,他执起琴娘的手。
“相公,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夏千帆看着琴娘,眼里满是深情。
二人携着四个孩子一起踏入屋内。
来到前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摆盘精致,色泽鲜艳,想来味道更是上佳。
夏千帆开口,话中有责怪,却更多是关心,“何必劳心费神,忙这么一大桌子菜。别把自己累着了。”
听闻夏千帆的关心,琴娘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谈什么累呢,今天是你游花街的大日子。”她对此毫不在意,“我自当为你精心准备。”
【爹爹和娘亲的感情真好啊!】夏清宁看着二人的甜蜜互动,在心里感叹。
【娘亲如此贤惠,爹爹也十分体贴,我生在这个家庭真是太幸福啦!】
琴娘忍不住羞了脸,招呼着所有人坐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琴娘!琴娘!”一个妇人略带焦急的声音渐渐清晰。
“琴娘你在家吗?”
琴娘放下碗筷,她听出来这是绣房竹姑娘的声音。
“我在呢!”琴娘连忙应道,跑上前去,打开门,道:“发生何事了?”
竹姑娘满脸焦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喘着粗气道:“诶哟,琴娘,不好了!绣房出事了!”
“什么?”闻此,夏千帆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把人迎进来,给她倒了杯茶,“你快详细说说。”
竹姑娘脸上却犯起了难,满脸纠结之色,“这个事情一时之间也是说来话长,琴娘,您还是赶紧去绣房看看吧。”
琴娘看了看身后的夏千帆和满桌子的菜,有些不愿意,“如果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要紧,太要紧了!”竹姑娘听她这么说,立马着急了起来,“现在正有官府的人在那边呢!”
“什么?”琴娘讶异,“为何会惊动官府的人?”
她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绣房,向来兢兢业业,从未出错,官府的人为何会来呢?
夏清宁耳朵动了动,心里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道:“娘亲,说不定是什么要紧事,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我想陪着你去。”
琴娘纠结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我去去就来,你们就在家等我。”
女儿是必须要带着的。
多少次他们家都因为夏清宁的心声,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逢凶化吉。希望这一次也能如此吧!
虽然也只是一种慰藉,但她还是觉得这样做会心安一些。
“娘亲,我也想跟着你去。”夏文曜不放心。
琴娘握住他的手,“去得人多了反而会乱起来,文曜,你就乖乖待在家中。”
“好吧。”夏文曜答应的有些不情不愿。
她又转过身特意叮嘱夏千帆,“你今天已经累了一天了,绣房的事有我就好,你不必过分担忧。”
“好。”夏千帆一口答应。
琴娘点点头,转身抱起夏清宁,这才放下心来跟着竹姑娘去了绣房。
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夏文翰担忧地问,“爹爹,你真的放心娘亲一个人去处理这件事吗?”
夏千帆摇摇头,“权宜之计罢了。你娘亲的性子,我们都清楚。”若是不答应她,她也必不会安心去的。
说着他转身走到了内间,没两分钟就换下了白日游街时穿得制服,换上一套常服。
“我跟过去看看。文曜,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
“是,爹爹放心。”
琴娘跟着竹姑娘紧赶慢赶到了绣房门口。
此时天色已晚,远远的她就看见绣房门口围了一堆人。
走近了一瞧,才发现一群官兵已经牢牢地把绣房控制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一个官兵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块布。
“大人,你就放我们离开吧。”有一个妇人已经吓得呜咽起来,“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个上面的花纹是什么情况,已经有人去请主事的人了,何必还留着我们在这里呢?”
“就是啊,”也有人跟着附和道:“我们也就是来这里帮帮忙而已,至于这上面的花样我们是一点不懂啊。”
“此事未调查清楚,你们一个也不许离开。”官兵丝毫不为她们的求情所动,铁面无私。
琴娘刚走到跟前,就有人抓住救命稻草般高声说道:“绣房就是她负责的。”
官兵闻言,走上前道:“有人举报你的绣房私自绣皇家之物,恐有谋反之心,现下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
闻言,琴娘惊恐无比,“大人,你说此话也得有证据吧?”
谋反可是杀头的死罪!她怎可轻易和他们走?
一个官兵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你且看看,这块料子是不是你这绣房绣出来的?”
琴娘接过料子,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翻看。
这针线,这绣法,确确实实如她绣房的手笔。可是这上面的花纹,她却从未见过。但这绣法却万万是抵赖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