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女子对视一眼，脸上几乎快要成了青紫色。
“不是，我们不过就晚了一会。”
她们还想要狡辩，说着自家多么苦难，似乎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动琴娘。
琴娘却毫不动摇，直接从怀里给每人给了两个铜板，硬邦邦地开口。
“你们回去吧，这铜板就算是给你们过来的路费了。”
女子接下铜板后，心中更是懊悔。
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混日子也就罢了，谁知这老板娘如此咄咄逼人。
而且出手阔绰，只是进这门就有铜板，若真是到了她手下做事……
只是，她们俩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琴娘见人把铜板手下，一鼓作气，亲自把人赶出门。
那屋子里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原本还有些不满的人，听见外边两人凄凄惨惨的哭声，不由得面面相觑。
“东家，不知道，你这规矩到底是？”
“守诺守信！”
“这便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琴娘走回众人的面前，手里还抱着小娃娃，只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锐利。
“我希望进了这绣坊真心想要学刺花的人，都能按时到课，若家中繁琐事众多，大可现在就离去，万万不要等到日后闹得两人难堪。”
“另外，等你们学会了手艺，至少要在我这绣坊中做工十年，是要签身契的，当然，在月钱方面，我不会亏待你们。”
说到这里，琴娘顿了顿，似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的要求。
“余下的，后面再说，都是些不紧要的。”
琴娘这才说完，下面的人就叽叽喳喳说开了。
“身契？那不就是给人当牛做马吗？”
“家中本就有一堆伙等着我，我得每日抱我的大胖孙子，我可不能一直在绣坊。”
“……”
一阵窃窃私语。
好在琴娘早就料到有人不乐意，脸上还算平静。
“这笔买卖本就做的是你情我愿，你们中间若是有不愿意的，也大可离开。”
“若是想要留下来，又拿不定主意的，可能留下来观望几日，再行决定。”
此话一出，就有四个人站了出来，都是愿留下的。
剩下的，就是不愿留下。
琴娘依照刚刚给粉衣女子和青衣女子的分例，都给了两个铜板，这才把人送出了门。
眼前的四个女子，看起来倒是才十几二十岁的模样。
从穿着上看，也不富贵。
“你们，愿意留下？”
琴娘有些忐忑。
原本昨日听女儿说要立规矩的时候，她就有些害怕，要是一个人都留不下来怎么办？
好在还有四个人。
夏清宁倒是不在意，人不在多要在精。
只有愿意卖身的人，那才是真走投无路了，这样的人也更加容易掌控，否则娘亲是管不住手下的人的。
“你们叫什么名字？”
无外乎就是些二狗，大丫，招娣之类的名字，有的连姓氏都没有，那就是孤儿。
琴娘和夏清宁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都是些贱名。
琴娘拿起册子，挨个记下名字。
“绿竹。”
“青梅。”
“香兰。”
“秋菊。”
“这四个名字，你们就按照年岁的大小排一排，以后要是有人问起你们的名字，就说这个，莫要说你们原本的名字。”
“好了，就你们几个，你们最近先来绣坊帮上几天忙，我看看你们的表现和技术，等日后签了身契，早上就来绣坊，我给你们说如何绣东西，等你们能上手之后，我再给你们下任务。。”
剩下的四人出奇地好说话，琴娘也松了口气。
随后每人给了十个铜板。
这也是夏清宁说的，只要她们见识到了东家出手阔绰，就不会轻易跑路。
第二日，琴娘来开门。
就看见四人整整齐齐站在绣坊门口，不由得多了几分欣慰。
竹兰菊梅四人，都是绣花的一把好手——
大多数时候，只要是琴娘演示一遍，四人都能记下。
很快，几人就能自己上手了。
琴娘也在这些天跑了一趟官府，做了个身契，防止四人学会后跑路。
有了四人的帮助，五十个书包的交付也赶上了日程。
……
夏文曜和雪沁都成功进了国子监，按照之前的考试成绩，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
唯一有不同的就是，如今的班上，都是些达官贵族，旁边还有皇子公主一起上课。
这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好选择出自己想要的伴读。
在班级里边，还有额外的大儒授课，都是皇家帝师这类先生，桃李满天下，一般人更本见不着面。
两人都觉得这机会来自不易，自然是拼命学习。
雪沁因为是后边考试进的国子监，所以并不和夏文曜一个院里。
当雪沁被带进一个教室的时，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前边的秦雪莹。
秦雪莹自然也是认识雪沁的，两人之前的矛盾不小。
“你坐后边。”
夫子直接安排，这教室里边的位置，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她坐我旁边行了？”
秦雪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盖住了整个教室的喧哗。
“可是。”
夫子为难地看了一眼，秦雪莹两边都是穿锦服的小公子，“小郡主你身边都有人呢。”
秦雪莹不耐，直接搬起自己的凳子。
“那我要和她坐到后边去。”
夫子无奈，只能答应。
表面看起来，在国子监教书风光无限，但其中的酸楚更是难以言说。
这教室里边的都是活祖宗，当夫子的也都不敢得罪。
雪沁被旁边的秦雪莹盯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台上的夫子在说什么都无从知晓。
她扯了扯嘴角，压低了声音：“小郡主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雪莹也就是个小孩，藏不住事，她气鼓鼓地开口。
“无事！我就是想要看看你有何独特之处，为何母亲单单对你刮目相看。”
雪沁顿了顿，看了上边的夫子一眼，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公主仁慈，估计是看我一介孤女，这才有所关照，小郡主乃是公主的亲女儿，也该懂得长公主的良苦用心才是。”
秦雪莹大惊。
“你无父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