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帆呆在家里,琴娘也是两头跑,原本想着让琴娘休息些日子,没想到绣房那边又闲不下来,两头跑变成了三头跑。
琴娘刚刚开始休息的时候,便把之前王夫人订做的十个书包做完了才休息。
没想到送去不久之后,王夫人便说自己这边的姐妹也嚷嚷着要。
之前琴娘一直在家,所以就推辞说这些日子不在绣房,没想到这些天去酒楼,正好遇上了来吃饭的王夫人。
琴娘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毕竟生意都到门口了,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只是到了谈生意的时候,才知道原本定的个数,增加到了五十个!
都答应下来了,总不能反悔,琴娘急得嘴上冒泡。
但是又不能让夏千帆担心,所以只是一个人默默忍着,也不多说话,早出晚归。
夏千帆以为是酒楼的生意太忙了,压根不知道琴娘还去了绣房。
还是夏清宁晚上见琴娘回来,一脸的愁眉不展。
但见到夏清宁,琴娘脸上立马就挂上了笑,蹲下身子和她说话。
“清宁今天在家做了什么啊?”
女儿可不好糊弄,没有回答琴娘的问题。
下一刻,琴娘只觉得脸上爬上了一只软乎乎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摩挲。
夏清宁戳了戳琴娘眼角下的黑眼圈。
“娘亲,你是不是很累啊。”
“你最近一直早出晚归,女儿都见不到你!”
琴娘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这是她的女儿啊!
她俩彼此心意相连,怎么可能瞒得过孩子呢?
但是她很快调整好心情,环视四周没有看见夏千帆,赶紧把夏清宁抱进屋。
“清宁小声些,莫要被你爹爹知道了!”
夏清宁赶紧捂着了自己的小嘴,杏仁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清宁。
【发生了什么大事?还不能让爹爹知道?】
琴娘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个不好糊弄的,便主动提起了这些日子绣房的事情,夏清宁听说现在琴娘三头都要照顾到,心疼得不行。
“不要,不要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也太忙了,娘亲之前从来没有怎么累过,虽然赚钱是会让人高兴,但要是人身体坏了,那可不行。】
琴娘虽然没有明白“革命”是什么意思,但清宁说的其他话都是在理。
“可是……”
琴娘一脸愁容,“我已经答应了王夫人,这些日子就把她们订的五十个书包给送过去,我知道清宁心疼我,但是人家都是有权有势,若是这样白白得罪,不仅失去了客户,还会遭有心之人的记恨。”
这倒是。
夏清宁的小脸挤作一团,看起来为难得厉害。
【可是,娘亲本就柔弱,怎么能承受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呢?】
琴娘为了让夏清宁放心,特地加了两句。
“没关系,现在酒楼有伙计看着,我每日就是趁着最后的时候去看看账本,或是听李云李雨说话,我自己还是忙活绣房的事情。”
夏清宁撇撇嘴,“好吧。”
夏清宁少有的为难自己如今才三岁,若是能再大些,就能帮爹爹娘亲分担,这样总好过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好。
如今哥哥姐姐都去上学了,夏千帆整天在家里读着“……之乎者也!”连往日最清闲的琴娘都忙得团团转,就只有她这个小豆丁,什么都干不了。
夏清宁心中升起几分斗志。
啊啊啊!
【我也要工作,我也要帮家里的忙。】
琴娘听见夏清宁心中的呐喊,还有脸上的不屈,刚想要开口慰藉,就看着夏清宁眼神越发坚定。
“娘亲!我也要去绣房!”
琴娘刚想要拒绝,但是转念一想。
如今夏清宁也大了,女孩子早些接触女红,总是好的,况且清宁聪慧,说不准很快就会了。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不如今晚我就和你爹爹商量,你这些日子跟着我怎么样?”
夏清宁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但是琴娘也说了,要对夏千帆保密,要是帆哥知道自己这些天跑去绣房,必然又要担心。
科考的事情本就繁琐,自己就不要再为他徒增烦恼了。
晚上琴娘便在睡觉的时候说了这事,夏千帆原本是不同意,毕竟琴娘每日已经忙得不行,若是还带上孩子……
琴娘便借口说,自己今日回来看见夏清宁一头栽进了花坛,自己不放心,非要把夏清宁带在身边。
虽然夏千帆对这件事保持怀疑态度,但见清宁坚持,好歹是同意了。
翌日,夏清宁就跟着琴娘去了绣房。
去了才发现,自己也帮不上忙啊!
这一台缝纫机,比她一个小小的人还要高半个头,真是是来添乱来了。
琴娘倒是不在意,夏清宁在旁边看着琴娘忙活了一天,才赶制了一个书包,不由得有些心疼。
“娘亲,招人!”
夏清宁在琴娘休息的时候,给琴娘递上了一杯水,又用自己的小帕子擦了擦琴娘额头上的汗珠。
【要是能找些人来帮忙就好了,娘亲就能轻松些,就像爹爹一样,酒楼忙得不行,但是请人之后,只要到了日子去店里看看账本,钱就能到自己手上来。】
夏清宁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在无形之间,变成了一个无情的资本家。
琴娘轻轻地摇摇头,指了指绣房外边的门上,语气间颇有些郁闷的意思。
夏清宁这才注意到门口前贴着一张薄薄的纸。
“你说的道理我也知道,娘亲也已经贴了告示招人,只是这些人总是不能让人满意,我之前让他们试着绣些花样,做出来的也是良莠不齐。”
“我既然答应了王夫人做,就要按着之前的法子再来一遍,所以不敢招人。”
这倒是,若是请了手艺差的,岂不是砸了绣房的招!
夏清宁小脸又皱在了一处。
琴娘笑得温婉,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无妨,不过左右是花的时间多了些,我尚且能应付。”
突然,夏清宁拉住了琴娘的手。
“娘亲,你教教她们,可以吗?”
琴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摸在头顶的手一顿。
“谁?”
夏清宁神色认真,小手往告示上边一指。
“就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