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气不过，这付媛当初都偷东西了，做事那么恶劣，现在又讲起规矩来了。
“付知青，现在一张你写的欠条在这里摆着，剩下的欠条也有队长作证，的确是找不到了，你还不肯还钱，分明就是想赖账。”
刘芳也适时的加了一把火，“就是，要我看，这借条根本就不会无缘故的找不到，付媛你之前不就偷了顾清芷的裙子吗？这次的欠条不会还是你偷的吧？”
刘婶子也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那时候房间里就只有付媛一个人，很可能就是她偷得。
刘婶子就想把这事告诉大家，但大队长看出来了，低声给刘婶子说：“我是村里的干部，没凭没据的事不能干，让人抓住话柄。”
刘婶子一想也是，她也是猜的，没真的看到，所以没说出来。
付媛也是拿住了这一点，那借条她早就藏好了，这些人像光凭一张嘴就想说事，这是不可能的。
“你们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别想诬陷我偷得，那我还说是顾清芷偷得呢。”
顾清芷气极反笑，“我偷这东西对我有什么好处？让你现在好耍泼皮无赖，不给我还钱吗？”
付媛昨天晚上可是想了一晚上的说辞，于是反击道：“那剩下的借条上也是我亲笔字，你偷去了，以后拿着欠条再找我要钱怎么办？”
顾清芷觉得和这种无赖这么纠缠下去没个头，于是倏的站起来。
这一站还吓了付媛一跳，“我告诉你顾清芷，你别想和我动手，小心我去告你。”
“打你？脏了我的手。”顾清芷轻蔑的看着付媛，“你不是现在不肯还钱吗？又怕我拿别的借条出来再找你要钱。公平起见，我觉得咱们就去公安局说清楚，这样多不了我的，也少不了你的，你看怎么样？”
刘芳和张清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身就准备一起去。
付媛可以因为偷东西才打的欠条，四十块钱的脏污，要是真的弄到公安局，赔钱不说，说不定还要坐牢。
到时候被关进去几天，档案里有了污点，付媛才是真的完蛋了。
付媛也想到这一层，吓得不轻，说什么都不去公安局，这个时候耍赖撒泼最有用。
她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你们都欺负我，我活不下去了。”
大队长看事情变成了这样，没办法，就提出来一个折中的法子，“顾知青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给付知青少五块钱。”
顾清芷实在不想再和付媛这么纠缠下去，时间就是生命，都被付媛给耽搁了，于是答应了大队长的提议。
全当花钱买个清净，欠条的事以后再说，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脚。
付媛一听少了五块钱，这可少了很多，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么耍无赖坚持不了多久，于是止住哭，答应了这个提议。
就是可惜，昨天家里寄过来的三十块钱，还没在她兜里焐热，就要给顾清芷这个贱人。
付媛一手交钱，顾清芷拿在手上点了一遍，数目没问题，这才当着大家的面，撕了她手中的欠条。
刘芳和张清一看顾清芷有这么多钱，又犯毛病，贴上去，和顾清芷装作很热络的样子。
说到底就是想在顾清芷这里讨点好处，她们觉得自己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今天她们不是也帮了顾清芷吗？
顾清芷看着这两人恶心的嘴脸，不愿意和她们再多说一句话，和张大娘离开了大队长家。
回到家，顾清芷把压在箱子底下的积蓄都拿出来，把今天付媛还给她的钱也放进去。
数了数，加上上次买灵芝的钱，离她的第一个小目标，一百块钱已经不远了。
想一想心里就美滋滋的。
她又爬上屋顶，看了看晾晒在上面的肥皂，已经凝固成型的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可以脱模看看了。
第二天一早，等宁君义去上工，顾清芷就爬上房顶，她逐个敲了敲竹筒。
声音都是实心的，说明肥皂都凝固了，而且足够坚硬，可以脱模了。
她费了一番力气，把竹筒从房顶上搬下来。
拆开绑在竹筒上的线，轻轻一敲，洁白的肥皂就从竹筒中滑出来。
用铁丝切完，顾清芷觉得这卖相还是差点意思，于是拿磨砂纸把菱角都磨平。
拿了一块在水龙头下一试，立刻又洁白浓密的泡沫出来，顾清芷很不谦虚的在心里夸自己，“不亏是你顾清芷，第一次就能做出这么完美的肥皂，简直满分。”
用过的那块肥皂，正好留着在家里用，剩下的顾清芷用旧报纸包好，找了个背篓放在里面，就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听说顾清芷要进城，又想起上次到底是他办事不力，弄得顾清芷少了五块钱，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所以很痛快的就给顾清芷批了条子。
顾清芷拿着条子刚准备走，大队长处于好意，还是提醒了她一句，“顾知青，城里面还是得少去，被有心人看见了，容易被举报。”
顾清芷感谢了大队长，拿着条子，进城去了。
她没有直接去黑市，而是先到了供销社。
今天供销社的售货员，依然热情，笑着问顾清芷，“丫头，想要什么？”
顾清芷指了指柜台里黄色的肥皂问，“这个怎么卖？”
售货员从柜台里把肥皂拿出来，给顾清芷看，“一角八分钱，还得要一张肥皂票。”
这肥皂不但卖相差，拿在手里也是硬邦邦的，是那种不会起什么沫的肥皂。
跟顾清芷做的又白沫又绵密的肥皂差远了，居然卖这么贵，还得要票才行。
“谢谢你啊，我再看看。”说完顾清芷离开供销社，往黑市上去。
来了几次，顾清芷对黑市也算是熟门熟路。
她找到上次自己卖灵芝时候租借的摊位，那位胖大娘果然还在那里。
除了上次卖的菜，胖大娘还卖上了鸡蛋，看来生意是越做越红火了。
上次两人聊天，这胖大娘说她姓王，叫她王婶子就行。
“丫头又来了。”王婶子上前热络的和顾清芷打招呼，以为她这次又是来卖灵芝的，二话不说，就给她腾出半个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