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义言简意赅的只说了两个字,“打猎。”
陈安刚喝进嘴里的漱口水都呛了出来,他擦了一把脸,怀疑自己听错了,“哥,这么晚了,黑漆漆的打什么猎啊?”
陈安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今天宁君义有点奇怪。
宁君义顿了顿说道:“白天上工没时间。你去吗?”
这些年,陈安对宁君义不仅仅有感激,还真心的敬佩这个人。
宁君义不但在上工的时候活干的好,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又认识字,总和他讲一些外面的见闻。
让他知道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子之外,还别有一番天地,在无父无母的陈安心中,宁君义就是他的亲大哥一样。
而且宁君义一般不会和他提什么要求,这次张口,他说什么也不能拒绝,于是答应下来。
两人拿了趁手的工具,打着手电筒,往后面上山走。
夜幕下,一轮皎洁的月挂在天空,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两人沿着山路缓缓前行,脚步轻盈、稳健。
这时候确实是有些晚了,所以宁君义也不打算带着陈安走的太深,只想着能打到一些兔子之类常见的动物就好。
宁君义找了一个有嫩草的地方,这地方旁边是灌木丛,又有几条小径,是兔子最爱出没的地方。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弹簧夹子放在小径上,又拿出一小块胡萝卜放在陷阱旁,然后找了一些树枝和树叶,盖在弹簧夹子上。
陈安看宁君义拿的夹子像是个全新的,而且比原本他们用的更灵敏,“宁哥,这夹子和咱们平时用的那种好像不一样,你哪弄来的?”
宁君义还忙着手里的动作,随意答道:“之前用的坏了,我就自己修了修,有些地方又改了改。”
这东西宁君义居然还会自己做,陈安对他的敬佩又多了一分,“那之后你可得教我怎么做的。”
“行。”宁君义回答道,布置好陷阱,站起啦,“前几天我在那边也下了夹子,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东西。”
陈安就知道跟着宁哥肯定不会吃亏,原来宁君义早就布置好陷阱了,他不过是来收陷阱罢了。
走了大约又有半小时,两人来到宁君义之前设置陷阱的地方,前三个陷阱没有什么收获。
宁君义补上些诱饵,然后把陷阱又掩饰好,来到最后一个陷阱处。
那里中了一只鹿,鹿的个头不算大,但也是很不错的收获。
鹿应该是昨天夜里陷进陷阱里的,现在已经快没了气。
宁君义让陈安背着这只鹿,两人又返回前面布置的陷阱看了一圈。
运气不错,才布置了一个多小时的陷阱,里面就抓了一只兔子,那兔子毛色很不错,正和宁君义的心意。
陈安以为宁君义是要把这只兔子给他,毕竟这次打猎他几乎没出什么力。
但宁君义却要下那只兔子,把整只鹿都给了陈安。
陈安虽然没结婚,但从小这家那家的混着长大,很是熟悉人情世故,于是笑眯眯的问宁君义,“宁哥,你说实话,这次大晚上的急急的出来打猎是不是为了嫂子?”
宁君义将兔子放进随身带着的布袋里,坦坦荡荡的回答:“是。”
陈安眼睛瞪得老大。
他总觉得宁君义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淡然处之,现在宁君义心里有了能记挂的人,他也为之开心。
宁君义没注意到陈安的吃惊,招呼陈安下山。
等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宁君义缓缓的推开门,闪动着的温暖的黄色灯光印在他脸上。
顾清芷已经睡着了,但却留了一盏灯给宁君义。
屋内虽简陋,但却因着这盏灯变得温馨。
宁君义看着这盏亮着的灯,又看向床上那人已经熟睡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种有人等他,时时刻刻都有一盏灯为他而亮的感觉,让他感到这一切静谧而美好。
他洗漱好,吹熄了灯,躺在顾清芷的身侧,不时也睡着过去。
第二天顾清芷醒来,本想做早饭,发现厨房里有一只五花大绑的兔子。
正好这时候宁君义进来准备帮顾清芷做早饭。
顾清芷便问他,“你这兔子是哪来的?”
宁君义却没说这兔子是他大半夜的拖着陈安去山上给顾清芷打来的,只说:“昨晚办完事回来在后山的路上捡的。”
宁君义说话的时候很平静,顾清芷也没多想,但这种捡到的东西,是不是要交到大队里去?
“你捡到的时候就被绑成这样了?”顾清芷问宁君义。
“不是,应该是它自己受了伤,我捡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既然是这样,那应该不是什么人丢的,就是运气好碰上了。
那她想留下来改善一下生活,这总没错吧?
于是和宁君义商量,“那不上交行吗?咱们自己留着吃。”
宁君义点点头,他这兔子本来就是打来给顾清芷的,却最后还得让她开口留下。
这个傻姑娘,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让人哭笑不得。
听宁君义同意了,顾清芷鼓了鼓勇气,抄起菜刀就往那只兔子那边走过去。
她以前去农家乐玩的时候,也见过人杀兔子,可真的轮到她弄的时候,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拿着刀,在兔子前站了许久,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她哪里敢杀什么兔子啊?
手里一轻,刀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拿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
知道顾清芷可能害怕,宁君义拿着刀,提上兔子,去院子里杀兔子去了。
宁君义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好兔子,现在已经入了秋,过一阵子怕是就要冷下来,想起顾清芷那双白皙的手,看着就不能挨冻。
而且她在食堂干活,总是弄凉水,本就伤手,总要有一双像样的手套才好。
于是宁君义将一整张的毛茸茸的兔皮都留了下来,准备给顾清芷做一副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