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物理教研组——
“老师，请假。”
有了柯虞的前车之鉴，这次德山事先把杯子放到了桌上，他眉头一皱，“你怎么着？”
江寻彦耐心重复了一遍：“我请假。”
“我知道你请假！”德山暴躁一拍桌，“我是问你请什么假！”
“噢，”江寻彦面不改色，“有事。”
“你有事你——！”德山被他憋得一口气没上来，还是不得已捧起了水杯。
他喝口水才缓了缓，“你有什么事！说明白点！”
“我生病了。”江寻彦淡然，“要做手术。”
“……”
德山看着他一派气定神闲的姿态，垮起了一张刻薄尖酸脸，“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哪里有病啊？”
“慢性病，还没发作。”
“噢~”德山翘起二郎腿，摇着小jiojio，看戏似的，“怎么？天天坐那睡觉不动弹，长痔疮啦？”
江寻彦噎了下，思忖片刻，呼出口气，“嗯，瞒不过您。”
“你放屁！”德山猛然拍桌起身，“这是柯虞那天请假用的理由！！”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一地点不同时间，物理组那群好热闹的老师又一次憋不住为“痔疮”哄笑起来！
江寻彦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老师我不请了。”
他说完转身往外走。
“李老师，你们班这几个好看的学生都挺厌学啊，你可得好好开导开导。”
闻言，江寻彦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
“江寻彦，你回来！”
危，
跑慢了。
江寻彦回去，德山开启风暴模式——
“江寻彦，平时就你事多！咱班里，一个柯虞！再一个就是你！不叫人省心！”
“我听说你又弄什么校霸什么草呀啷当的！俺娘活子神呦~我叫恁意歪shi了来。”
“我明着跟你说！现在社会上扫黑除恶那么严，你就是个小wái子，毛都没长齐的你别能！一个不好就给你逮进去了！还木杖！”
“天天拉帮结伙的狗chuchu，也不嫌那个丢丑子败坏！自以为是！”
“行了！你快滚白，别在这里恶央我。”
江寻彦说滚就滚，一点也没拖泥带水。
教研组的门还没关上他就已经掏出了手机——
y：“到西操场墙边等我。”
胖子：“？？？”
胖子：“到墙边干什么，你不是走东门吗？”
y：不给请。
y：还骂我。
胖子：你要翻墙？
胖子：直接逃学？？？
胖子：我这种校外人士伙同作案不太好吧？
y：没你不行。
江寻彦回教室简单和商昀说了下情况，拿上校服褂子便走了。
上课铃声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他走到西操场最东头的墙边，在门卫震惊的注视下，明目张胆地踩上围栏撑着墙头翻身一跃——
人没了。
“那个学生！！哎！！那个学生！！你这是逃学！！逃学！！要受到严厉的批评与处分！！要回家反省……”
江寻彦头也不回的上了胖子的车。
胖子也不含糊，不等他把车门关上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
柯虞接到江寻彦视频电话十还没睡醒。
她烦躁地摸索过手机，眯着眼看了看，一瞬间被“奶狗彦彦”四个大字惊得睡意全无！
她连忙爬起身来捋了捋头发，又拿镜子照了好一番才点下绿色接听键。
江寻彦穿着校服，倚在一个靠背上。
柯虞迷迷糊糊，觉得那个靠背的样式有点眼熟啊……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也没深想，呆呆愣愣地举手打招呼，“嗨~男朋友，早上好啊。”
江寻彦看她一副睡眼惺忪地模样，又见她穿着睡衣背靠床头，“还没醒呢？”
“哈啊~醒了有一会儿了。”柯虞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睁着大眼说瞎话。
“困成这样，昨晚干什么好事去了？”
昨晚？
说起昨晚，柯虞又清醒了几分，“我昨晚要告诉你一件事的，那个……”
“江寻瑶？”
江寻彦不等她开口，径自说了起来，“昨晚的事我知道了，今早我给她打电话关机，她那边的两个阿姨说很早之前江寻瑶给了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回家，不请不用去，还让她们瞒着这事。我快到扶昭了，一会儿去二中找她。”
他话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呃……”柯虞犹豫了下，稍显心虚地向他坦白，“她…她没去学校……”
“没去学校？”江寻彦蹙了下眉，“是被打得不能走路了？她在哪？”
柯虞往身旁瞥了一眼，有些懊恼，“在、在我床上……”
啊…这带坏人家妹妹不去上学，哥哥不会生气吧…？
“让她接电话。”
“她还没醒。”柯虞小心翼翼地挪了下手机，照在江寻瑶脸上。
江寻彦仔细看了看画面中的女孩儿，睡颜安静。
她白瓷一样的小脸上突兀着几层重叠的巴掌印，脸颊处贴一个可爱的粉色草莓图案的创口贴。
江寻彦紧绷的面色稍有缓和，微微松了口气。
“柯虞，谢谢你。”
柯虞下意识就要蹦出口一句“磕个头”，被她生生咽下去了。
她拿过手机，“你几点到？我带江寻瑶去车站接你吧？顺便一起吃个饭。”
“好。”江寻彦顿了顿，“你们找好地方去吧，不用来接我，我打车去找你们。”
“有一家烤肉店很好吃，叫捉影，我本就打算今早去的，可以吗？”
江寻彦浅笑，“当然可以。”
“好，那我到地方给你发位置。”
“不用，我知道那家店的位置。”
“噢！对啊……”
江寻彦老家也是扶昭的，只不过这里承载了他太多悲伤。
“唔~你在和谁说话……”江寻瑶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咕哝了一句，“你昨晚踹着我了……”
柯虞有些懵，眨眨眼睛，看了看江寻瑶又看了看屏幕。
屏幕上的少年“扑哧”笑出一声，眸底漾着朝阳的光点。
他握拳挡了挡嘴，也没能拦住他的笑，“鱼大爷睡觉也这么霸气。”
“你吃兴奋剂了？小嘴突然这么能说，”柯虞虽是吐槽，满脸的笑容却是甜滋滋的，可陡然，她笑容一僵，“你、你叫我什么？”
江寻彦嗓音清澈，缠绕着丝丝磁性，“大爷。”
“你怎么知道？！”
“咦？”江寻瑶猛然翻回身来，睁着双大眼，有些茫然，“柯虞，我好像听到我哥的声音了。”
柯虞捏着手机屏幕放她眼前摇了摇，“你看看，是他吗？”
“哇！还真是。”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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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