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虞最后无奈收下了那一万块钱,然后买了两件文艺风的长款裙子便回去了。
她让江寻瑶换上裙子,尺码刚好。
小丫头秀发简单捋顺了下,粉面桃腮的,可爱极了。
“江小瑶瑶,你那个……”柯虞顿了顿,没忍心说出‘骨灰’二字,“你那个吊坠呢,哪里坏了?”
“……在这里,”江寻瑶从脏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条黑绳,握在手心里。她低头看着,面色黯然下去,“这外面的莲花,是我妈妈在世时,亲手做的。”
柯虞不动声色地使劲瞧了几眼,那是一个立体的镂空莲花,莲心中央盛着一颗骨灰凝成的钻石。
而那莲花的金属花瓣碎了两片,应该是被踩坏的。
江寻瑶咬了咬唇,才两句话的功夫眼眶就已经通红了,“妈妈只做了三个,如今,只有爸爸那个还好好的。”
柯虞心揪了揪,招手,“许渐,你过来看看。”
“能修吗?”
“啧……”许渐皱着眉,下一秒表情一松,却忽然笑了,“你这不废话吗?”
“真哒?”江寻瑶闻言一喜,“那、那你能帮我修一下吗,我按最高价给你!”
“不用不用,”许渐接过吊坠,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你是大爷的人,给大爷办事不用收费。”
“谢了啊,”柯虞眼底漾开抹欢笑,“我以后再也不拐你家小猫玩了。”
许渐:“……”
江寻瑶向柯虞投去感激的目光,杏眼眨了又眨,“谢谢你!”搜小说
柯虞摸了摸她脸上草莓图案的创口贴,“没事,他家是做古玩珠宝生意的,这都小事儿。”
“嗯!”江寻瑶点点头,“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明天还要上学。”
“你家在哪?”
“星桥公寓2栋楼302。”
“挺远的,”柯虞在脑海里铺了张地图,又问,“家里有人吗?”
江寻瑶一顿,摇了摇头,“以前我爸爸请过两个阿姨,但我住校不怎么回家,我就偷偷把她们辞退了。”
“你这……”柯虞思忖了一下,“你今晚跟我回家吧?明天就先别去学校了,养养脸,我给你讲题。”
“不用了不用了!”江寻瑶连忙推辞,“我脸…不碍事的。”
柯虞一顿,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不会是天天被打天天有伤都习惯了吧?”
江寻瑶低头绞着衣角,闷不吱声。
柯虞了然,“你班同学就没有管的?”
江寻瑶小心瞥了一眼楚沐,咬着唇,“他们不敢……”
“你回来,今晚跟我回家,明天先不去了。”
柯虞话音染了几分火气,已经不是询问了,直接就是命令一般。继而她又看向楚沐,“你妹妹惹的事你负责,明天回学校各处收拾收拾,只能有江寻瑶欺负别人的份,谁欺负她我就去咬死谁!”
“啊是是是……”楚沐托着额头,满脸愁容,“大爷,我跟你发誓的,薛哲欺负你小姑子这事儿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啊,我也无辜哇~”
“你无辜个屁,”古少珩扇了他头一巴掌,“天天光让你那些妹妹就烦死了,再认一个弄死你。”
他说这话时调子慵散,倒没什么杀伤力。
楚沐敲打他大腿,坚贞不移地看着他保证,“不认了,再也不认了!再认一个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或者你跟大爷一人抠我一个眼珠子喂许渐那猫都行啊!”
许渐:“哎你可别胡说啊,我家咪咪才不吃你那么恶心的玩意儿呢,怕掉毛。”
楚沐:“……”
“你们玩吧,我先带她回去了。”柯虞抓过手机,起身走到江寻瑶身边。
作为把柯虞带来的人,代莹莹多问了一嘴,“你怎么回去啊?”
“打车呗。”
“比目鱼。”古少珩唤了一声。
“嘿~你再狗叫?”
柯虞回过头,半空中毫无征兆地飞来一串……钥匙!被她一把抓接住了。
古少珩还是一副懒懒的姿态,“借你骑两天,回临云前给爷还回来。”
柯虞一喜,谄媚地屈膝向他行了个打拱礼,右手的钥匙被她甩成了安小鸟的巾帕,“谢谢小少爷~”
古少珩冷哼一声,还是那句原汁原味的:“磕个头。”
柯虞她们刚拉开房门,封矜鹤突然“唰”一下站起来了。
“我送你吧。”
柯虞顿了下,笑着客套,“不用了,你快歇着吧。”
“但是,”封矜鹤踌躇了下,“挺晚了,你们两个女生走夜路很危险。”
“没事,我比谁都危险,走了拜拜。”
柯虞说完摆摆手,也不等他回话,拉起江寻瑶就走了。
她们在楼道里找到了古少珩的车,江寻瑶歪着脑袋看了看,“这车不错哎。”
“你还懂车?”柯虞开锁上车,“上来。”
“不算懂,知道一点。”
江寻瑶静了静,被柯虞平稳载着出了万达。回看着万达大楼上闪烁的霓虹灯,她想到什么,不由得有些惊奇,“我听说古少爷是个很骄傲又脾气臭的人,他竟然会主动把车借给你诶。”
“嗯,古少珩…脾气还行,刀子嘴豆腐心。”
“那……”江寻瑶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吞吐着不太自在地开口,“那个陆锦年,人怎么样呀……?”
柯虞没多想,回答道,“幼稚大男孩一个,挺贴心的,你脸上那个创口贴应该是他给你贴的吧。”
江寻瑶点点头,“嗯。”确实很贴心……
“哎,对了,”柯虞偏了偏头,“你让人欺负这事儿,怎么不和家里说?”
“我爸爸要忙生意,哥哥也得上学,”江寻瑶低垂着眉眼,温温吞吞道,“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柯虞气不打一处来,“她们打你打得那么狠,那我要是不回扶昭,你以后还一直任凭她们打?”
江寻瑶瘪瘪嘴,不说话了。
柯虞忽然想起江寻彦说的那句“或许我会比你想象之中要强大一些呢?”
她不禁感慨,这兄妹两人虽不是亲的吧,但好歹也有点相同血脉,怎么差别能这么巨大?
哥哥稳坐临云一中校霸高位,是社会上的碴子头。任谁能想到,妹妹却是个被打死都不敢吱声的小鸡仔?
“我明天和你哥说一声啊这个事儿。”
“啊?噢,好吧。”江寻瑶想到什么,忙又嘱咐了一句,“你别让他告诉我爸!”
“为神马?”
“我爸对别人有点凶……”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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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