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一网打尽
难道……真的跟淑妃清誉有关?
“皇后,你是在诋毁淑妃,还是在诋毁朕?”
沉默中,皇帝终于缓缓开口。
甚至,他还能悠闲的拿起一盏酒,慢慢饮了一口。
苏棠朝裴樾看去,裴樾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他的确安排人,往淑妃的寝殿藏了韩柳雀给苏棠的那封信,但他的目的,并非是要皇帝当众揭穿淑妃与人私通。
他只要皇帝知道此事,即可。
皇帝多疑,此事一旦在他心底种下种子,很快就会生根发芽,结出恶果。
“臣妾只是怀疑,不然,就让肖统领把搜到的东西拿出来。”
皇后不肯放手,“肖统领,你还不把东西拿出来,要等到几时!”
肖统领捏紧袖中的信,跪伏在地,“回禀皇后娘娘,属下并无搜到您说的东西。”
“那你为何如此紧张,还迟迟不肯说?”
“属下是……”
“发现了毒药么?”皇帝问。
肖统领如蒙大赦,“对,是毒药。”
“那就先让淑妃回去禁足吧。”
皇帝道。
这是要关起来门来再算账。
庸王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此刻终于消失不见。
淑妃被带走,李丞相只朝庸王投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继续若无其事的喝酒。
皇上很疼爱淑妃,而且目前成年的优秀皇子,除了裴樾,便是庸王,还有太后在,他相信,皇上绝不会草率断案,伤了淑妃。
要稳住。
可皇后这蠢女人,明明韦旗风都倒戈了,她却当了别人的刀,捅了他们一刀啊!
晚宴仍在继续。
苏棠回到裴樾身边,“今天的事,也是王爷早就安排好的?”
“不是。”
是丽贵妃擅自做主,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弥补上这个计划。
丽贵妃很心急想除掉皇后,除掉淑妃。
她开始有野心了。
苏棠也想到了。
裴樾慵懒靠在椅背上,“本王已经叶贵人抱走了常乐公主,丽贵妃受伤了,当好好养养,不便照看孩子。”
裴樾本以为苏棠会觉得不忍,谁知她只道,“是该敲打,若是养虎为患,便是置我们和我们身后的人性命于不顾。”
但一个常乐公主恐怕不够,丽贵妃的命是赫连紫风。
“清风,你去把赫连紫风那块紫玉拿来,送给丽贵妃。”
丽贵妃的那块紫玉,跟赫连紫风的是一对。
清风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对面,庸王身后也凑了个人过来,低低道,“城中有异动,靖王连夜抓捕了近三十人,全部关进了靖王府地牢。那三十人中,有一半,是戎狄留给我们通讯的探子。”
庸王手里的酒盏直接粉碎。
他们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那肖统领,到底从母妃宫里搜出了什么?
宴会又熬了一个时辰。
期间,云娇还无知无觉,只憋着气,想要在宴会上展示,奈何皇帝根本没心情理她。
无滋无味的熬到宴会结束,云娇又泪盈盈的看了眼裴樾,直接跑去找庸王了。
庸王带走了她。
“云娇那儿没问题吧。”
“她既喜欢送上门叫人利用,便随她。”
裴樾一开始想从她身上挖出,她是如何那么清晰知道北地发生之事,现在既然抓到她的同党了,回去慢慢审问便知。
裴樾替苏棠系好斗篷,“今晚本王便会连夜审问。”
“嗯。”苏棠抬头看他,暖黄的烛光让他本就立体完美的五官,更加逼人的俊美,看得人心跳加速。
“王爷,低头。”
裴樾依言俯身,苏棠吧唧就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裴樾眼神一深,刚想抓住她,告诉她应该亲哪里,人就扭头跑了,“王爷早些去忙吧,我叫表哥送我回去。”
爹爹一定在宫门口等她呢。
裴樾笑起来。
暗处,叶蜜儿看到他的笑,小脸彻底淹没在了黑暗中,转头消失不见。
苏棠跟赵良工并肩出了宫门,刚出来,束修就悄悄摸摸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本书,“印好了,三千册,全卖了。”
说完,又悄悄摸摸溜回束翰林身边。
“你们这是什么江湖势力的街头暗语?”
“当然不是。”
苏棠把束修给的书,转塞到赵良工怀里,“拿回去看看,有什么感想,下次见面告诉我。”
这书她早看过了。
赵良工看到书名:《驭夫策之一:郎君蜜蜜宠》。
赵良工,“你也怀疑我喜欢男人?”
“你喜欢男人?”
苏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赵良工身后,大受震撼的模样,花白的头发都沧桑的掉下来两根!
赵良工忙解释,“姑父,你听我解释。”
他一转身,苏毅看到他怀里的《驭夫策……》。
苏毅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化为长辈无奈的包容和疼爱,“难怪,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没娶妻,原来是……哎,良工,你这条路,难呐。”
难什么,我不娶妻是因为我又穷又丑啊,跟我取向没关系啊!
但不管赵良工怎么解释,苏毅都一副:傻崽,姑父包容你,支持你的样子。
苏棠笑得肚子都疼了,赵良工一张脸涨得通红,但由于皮肤黑,愣是没人看出来。
最后化为长夜里的一声难消的叹息。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但不论是宫里的怒火,还是靖王府地牢的刑讯,都影响不到归德侯府。
苏棠在晚宴上没吃饱,阿圆给她煮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面,滋味浓郁的汤头,劲道弹牙的面条,再多多的码上小半碗的红烧牛肉,配上清爽的香菇和青菜,再撒上一把青白的葱花。
完美!
苏棠吃的心满意足。
“小姐歇会儿就睡吧,明天就是除夕,不少人要来府上送礼呢。”
“过年了。”
苏棠消了会儿食,就躺在了被窝,很快睡了过去。
但这一次,她又梦到前世了。
走马观花纵览一生,却不是她的一生,而是裴樾的。
她梦到裴樾深陷一个山谷,身后是成千上万的尸体,他浑身是伤,铠甲都被血染红,单手执斩风剑,另一条袖管空空荡荡,被风雪吹起。
而他的前方,是数不清的凶狠戎狄贼子,和叛将。
沈云轩说裴樾前世失败了,没错,他是失败了,但不是败在庸王手里,而是败在叛将手里。
而那叛将,她正好认识!
可怎么会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