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袖箭
谢千絮有些不屑,“你就不怕鱼没钓到,把自己搭了进去?”
“不至于,这不是还有谢将军么。”
“我可没时间管你。”
谢千絮冷哼着走了。
阿圆趴在窗边看了眼,嘻嘻笑道,“谢将军在对面茶棚坐下了,随时能赶过来。”
“去把这支簪子包起来吧。”
“这一支就得三百两银子呢!”
“又不是你出钱,心疼什么。”苏棠不仅挑了簪子镯子,还选了衣裳布匹外加两只千里镜。
但等买完东西付完钱,跟着苏棠的人居然消失了。
琴娘付账的时候,都没忍住跳了下眼皮,就这些东西,竟要足足一千两银子!
“夫人没带足银子吗?要不然就不要了,让他们都放回去吧。”
“不必。”
琴娘的丫环金穗从楼上走下来,将一只玉镯递给琴娘,并从荷包里拿出了银票付款。
金穗样貌普通,平常也不怎么抬头,存在感一直不强,直到此刻眼都不眨的拿出银子,苏棠才看到她双手手心的薄茧,竟是个习武之人。
“棠儿还想要别的吗?”琴娘客气的笑问。
“一直听说紫藤斋的饭菜不错,可惜没有预约。”苏棠叹息,琴娘刚露出微笑,又听她道,“不过打包也不错,就是饭菜有点儿贵……”
“无妨,我既然特意带你出来,不会连顿饭都不叫你吃。”
几人到了紫藤斋,苏棠直接点了一整个菜单的菜。
“这么多,吃不完恐怕浪费。”
“怎么会呢,我院子里那么多人呢,既然是夫人千辛万苦给我找来的下人,我怎么能亏待他们?方才琳琅阁选的东西,也都是打算送给他们的。”
琴娘眉心狠狠跳了跳,拿她的东西收买她的人,算盘打得挺好。
一样是金穗付了钱,点完整个菜单,也就是两千八百两银子而已。
翠儿带着紫藤斋的小二们亲自出来欢送大客户。
金穗都忍不住嘴角抽抽,大客户?大冤种罢了!
几人打道回府,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列护卫轰赶到了路边。
“谁呀这么大排场!”
“听说是宫里的淑妃娘娘。”
外面有人低声说着,苏棠轻轻掀开车帘,便见宝马香车叮当而来,前后侍奉的宫女太监,恐怕不下百人。
便是皇后出宫,也没有这样的阵仗。
而且前世,淑妃也没有回来这么早。
那轻纱围绕的华丽马车中,慵懒倚着的妇人似乎察觉到了苏棠的目光,笑着朝她看来。
“小姐,淑妃娘娘是不是在看咱们呀。”
“是。”
但淑妃并未停留,只是看了一眼,又再次合眼歇息了。
淑妃是个极美的女人,岁月在她身上似乎都没留下痕迹,一双眼跟庸王极像,同样挂着一颗黑色的泪痣,妖媚如狐。
不过她回来的倒是巧了。
苏棠浅浅勾唇,放下车帘。
回到侯府,刚好是午饭时间。
琴娘才下马车,苏勇就匆忙过来,带着她进宫了。
“恐怕是齐王殿下的事儿,小姐,万一他们找到那纸条……”
“放心。走,先回去尝尝老周的手艺。”
阿圆想到小姐写信前,用药水浸泡过纸的动作,再看小姐淡定的样子,瞬间安心跟过去了。
苏棠把挑来的东西分给阿圆几人,连小陆也有。
但周贵和翠儿几人,不能叫他们察觉跟苏棠的关系,就不便再送了。
“这是给阿萤的。”
“这个玉簪是给谢将军的吧,那这块玉佩呢?”
阿圆拿起那块血红色的鸳鸯佩,竟然轻巧的就一分为二,刚好一阴一阳,是夫妻佩。
苏棠笑着叫阿圆把食物拿下去分了,去了隔壁别院。
“王爷今天怎么样?”
“王爷他……”
“郡主来了。”
翁心慈跟宋楼一起从侧边小径走出来,宋楼的猫儿乖顺的趴在她怀里,看起来,她更像是这别院的女主人。
宋楼刚要开口,猫儿突然喵呜一声,从翁心慈怀里跳出下来,蹭在了苏棠脚边。
宋楼:……见风使舵的猫!
“正好事情谈完,我就不多留了。”翁心慈跟宋楼道,“往后王爷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提便是。”
“多谢县主伤势未愈就赶来。”
“小伤罢了。”
翁心慈离开。
宋楼看向她的背影,“难怪此女能稳住翁山郡那些老东西,就凭这份心性,若是男子,怎么也要建立一番功业。”
“她不是以女子之身建功立业了么。”苏棠淡淡说。
宋楼没想到苏棠居然是认同翁心慈的,笑,“是,郡主说得没错。她今日来,是给王爷送消息的,赵将军被她的义兄救下,已经安顿在了翁山郡。”
“舅舅不是藏起来了吗?”
“是安国公府和乌孙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谁知安国公府的人跑去收尸,还迷信,觉得赵阳平这样杀人无数的将军尸体可以镇邪去煞,便刨了我们给赵将军立的坟,打算将其悄悄运回来葬在他们老宅,谁知叫人看出了破绽。”
苏棠皱眉,想起苏棋曾经的话,只怕不是安国公府的人迷信,而是她特意吩咐的吧!
“舅舅现在怎么样?”
“乌孙的人一直在暗中搜寻赵将军,赵将军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
“宋叔能联系到舅舅吗?”
宋楼点头,苏棠浅笑,“我想给舅舅写封信。”
苏棠不似宋楼,她不信表面温良的翁心慈,她要送舅舅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苏棠正要去找裴樾,就见裴樾出现在了小路尽头,眼眸幽黑如墨。
苏棠心尖一跳,“晴情花的毒,不会还没解吧?”
“晴情花?”宋楼反应过来,“难怪王爷这两天脾气大了不少,就劳烦郡主好生哄哄了。”
“你跟他聊得很开心?”
裴樾过来前,宋楼就溜了。
苏棠也想溜,却被人拎小鸡似的拎到了怀里。
“我是来特意见王爷的。”
“呵。”
苏棠:……你一声冷笑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苏棠突然顺着风闻到了晴情花的香气,而且香气愈来愈浓。
苏棠刚想走过去,就听人来传,说皇帝来了。
“王爷,我先躲起来!”
“不必。”
“?”
下一秒,苏棠直接被裴樾抱着进了房间,并啪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这些微的动作,裴樾的呼吸就有些乱了,苏棠想到那一日比一日烈的药,悄悄扣住了他的脉。
“王爷可在?微臣白辞,奉命来替王爷诊脉。”
白辞?
苏棠讶异,便被裴樾捏着下巴抬起头,听他寒声问,“娇娇听到他来,很激动?”
“我没……唔……”
绵长的吻,隔着一扇门,毫不讲理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