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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章最后的晚餐
内黄城此时成了一座大军云集的兵城,籍破虏所部四万余人“败退”到了内黄,就驻扎在这里。内黄只是一座小城,此刻被大军塞得满满的。内黄城此时也弥漫着一团压抑的气息,不过满满的大军,却没有给内黄带来什么混乱,至少这些溃败的士兵却牢守着军纪。
内黄,因处黄河故道,因黄河而得名。有三千多年建城的历史,这里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政治家商鞅,魏国皇帝冉闵的出生地。当然历史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之一,楚霸王"破釜沉舟"之地,民族英雄岳飞童年生活成长的地方。
中国有个传统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凤阳原本是一个小地方,可是出了朱元璋这个皇帝,凤阳也成了明朝的中都,政治地位非常高。当然这个时候,内黄城政治地位也不低,像普遍的县令都是七品官,可是内黄令却是从五品,从级别上说仅仅低于邺城令、长安、洛阳府尹。位列魏国第四城。
政治级别上去了,所有的城防设施和政治功能也应齐全。内黄城此时南北长一千七百步,东西宽两千四百八十步,城墙厚四丈六尺,高三丈三尺。从城墙规模来说,内黄城比起一般郡治、甚州州治都不弱,有过而不及。内黄作为冉闵的出生地,这里还保存着冉闵幼时的故居西华候府(冉闵之父曾封爵西华候)自从魏国建立以来四任内黄令先后不约而同的整修西华候府,以内黄城北的冉庄。
相较而言位于东城区的西华候府这座冉闵的潜邸却没有大军涌来。此时的西华候府安置着一批冉氏乞活军的老人,这些年龄普遍超过五十岁的老兵自从他们宣誓向冉氏效忠开始,就把他们的生命和热血献给了冉氏。哪怕内黄城被安北军全面占据,他们仍着甲执刃,忠诚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到处都是戒备森严的老卒,不过这些老卒最终没有等来叛乱,反而却迎来一个主人,既冉闵的四子冉裕。
“请赎老朽眼拙,敢问可是四殿下当面?”一个须眉发白,满脸狰狞疤痕的老卒声若洪钟的道:“居然真是四殿下,老奴冉宝恭迎四殿下。”
“我等恭迎四殿下还家!”
冉裕点点头,不过他的声音有点冰冷:“原来是宝伯,裕回来了。宝伯,裕要看看西华府。”
“四殿下,请!”
其实这只是冉裕名义上的家,可是他从来没有来过西华候府。西华候府别说对冉裕了就连冉智的记忆里都显得显得非常遥远。冉瞻战死时冉闵才十二岁,就连长子冉智都还没有出生,更何况冉裕了。不过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冉裕都由着无比亲切的感觉,显得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冉闵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无论是西华候府,还是后来的、修武候府、武兴公候冉闵的爱好都是一般无二,进门是左右厢房,这里是门卫临时居住的地方,也是府邸第一道防线。然后就是前厅演武场,左右两侧皆摆放着长短兵器,还有四个藏兵洞、暗堡。二套院则是侍卫家眷、马夫仆役居住的地方,这里大约是四五十间房屋。第三进院子才是冉府真正的居所,当然这里也有暗道密室,还储存着大量的兵刃粮草。和传统的候府相比,西华候府明显是一座小规模的军营,而没有园林建筑中普遍的花园和池塘,假山、亭榭。
冉裕此时的心情,没有人知道。不过冉宝发现冉裕的目光有点游离,嘴里隐约发现了声音,仔细一听居然是“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谁敢相抗。”悲凉的歌声声音越来越大,这首本来就不是用低音吟唱的歌曲,只有吼出来的时候才能震撼人心。在冉裕的带领下,几乎所有镇守着西华候府的老卒激情高亢,放声狂歌。一瞬间汹涌的情感犹如浪潮般延绵了每一个空间,所有人都为之伤感和激荡。
从西华候府飘出来的歌声引起了所有安北军将士的共鸣,他们此刻心里无比愧疚,不少人随即下意识的不自禁高声和应,一曲激情四射却又无比悲壮的精忠报国响彻四方。
在内黄城县衙内安北军临时中军指挥部内,籍罴听着精忠报国的歌声,对籍破虏道:“三郎,你听听啊,这就是冉氏的人心所向。若不是你还打着冉裕的旗号,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命令一个士兵调转枪口对准冉氏?”
“坐吧!”籍罴指了指坐席,然后起身冲门外的亲卫道:“去准备点吃的,喝的要丰盛一点!”
虽然籍罴让籍破虏坐下,可是自觉犯了大错的籍破虏哪里敢坐?
待亲卫离开之后,看着籍破虏无精打彩的样子道:“现在知道怕了吗?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了?你看看这个内黄城,内黄城所有的百姓可有一人对我军怀有惧意?如今我军人多势众,百姓不敢飞蛾投火,进攻我军。可是一旦有人挑头,你信不信内黄马上就会变成战场,除非一方全部死亡,否则战争就不会停止。”
籍破虏道:“孩子没有想到局面会如此糟糕。”
此刻籍破虏早已没有了当初战胜冉烽时的意气风发,连番挫折打击,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变得委靡不振了。
“皇帝陛下是先帝爷亲选的皇帝,魏国光明正大的接班人。”籍罴道:“对于先帝爷识人之能,为父难及万一。自从大公子失去太子之位之时,他就失去了战胜陛下的根本。陛下每每都出人意料,当大公子走正路的时候,他玩阴谋。当大公子玩阴谋的时候,他反而走正路。你难道真以为陛下不知道大公子在夷州的发展吗?现在的**谋部光关于大公子的情报可以放四个箩筐,大至每一项战争,政策,小到大公子每天何时用膳,用的什么,陛下都一清二楚。可是陛下却一直隐而不发。当初陛下远征南洋的时候,只需要出动一支偏师就可以把大公子的基业扫了,可是陛下为何没有这么做?”
籍破虏道:“难道是陛下爱惜羽毛,不想留下弑兄之恶名?”
“这个说法你也信?”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籍罴道:“因为陛下自信,是就是自信。因为玩阴损的招数,大公子不是对手,玩政治手段,大公子同样落了下乘。所以陛下就非常自信,因为陛下感觉,大公子与陛下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失败是必然的。”
不得不说,冉明其实就是这种人。人家跟你耍无赖,你比他更加无赖的行为实在是让人非常舒爽。在冉智与冉明的数次交手过程,冉明其实并没有吃多大的亏,可是冉明却把自己放在非常弱势的位置上,吸引众人的同情,这让冉智如同吃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其实冉智也明白,无论他如何做,冉明都是一个不甘屈于人下的人。只要他羽翼丰满了,必然反噬。冉智这种心态,其实和后世的蒋公很像,剿共给人打内战破坏抗战的口实,不剿共,那是要丢江山的。
从洛阳至邺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正缓缓的向邺城方向行驶着。别看这辆普通的马车,却非常不普通。首先是在普通的装饰外表的掩饰下,这一辆是通体用精钢打造的马车,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防弹装甲车。冉明非常清楚,这辆马车的变态防御能力,连夯土城墙都能插进去三尺的八牛弩,都奈何不得这辆马车。
因为冉明是惜命的人,作为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他不想轻易失去自己的宝贵生命,现在金钱和权力带给他的享受让他非常享受,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超级体验,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的所有,不想失去任何东西。
他是靠着不为人知的“金手指”才拿到的今天的一切,他强的是对未来的感知和对一些大人物的性格把握,而他脆弱的地方也显而易见,那就是维持庞大人际关系用的那份隐忍权谋的内心。
他现在战无不胜的关键,拥有了一千六百多年知识积累,在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在这个时代任何发生的难题,在后世都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冉明这才拥有了超呼寻常的判断力,也有了是对“未来”的把握,还有那份从未失败的威慑力,依靠这独特的霸气还有诸多好处,他才能聚集起庞大的势力,才能屹立在冉智、司马聃、桓温等人面前毫无惧色——这并不说明他比这些人强,恰恰只能说明他在某些方面还不如这些人。
冉智是在冉闵死后,凭着数千不到一万老弱病残,抵抗燕国举国之兵攻打一百零四天,粮食吃光了,甚至吃宫娥,仍坚持不降。这份韧性,冉明就不具备。司马聃几乎是一群老狐狸中间跳舞,虽然有褚蒜子支持,可是冉明却知道,司马聃的隐忍功夫和城府,这也不是冉明具备的。至于桓温,可以说是屌丝逆袭的典范,无论历史给他什么评价,桓温弱冠手刃杀父仇人,以刚烈闻名,靠机巧钻营,以捉衬外戚庾氏成功上位,桓温知道他的底蕴不足,为了避免成为政治斗争牺牲的棋子,豪赌一场,以水陆步骑四万兵马攻打成汉,一举成就其功勋,并成为东晋历史影响力最大的军阀。桓温的一生,没有依靠父辈的余荫,全凭自己的努力,依旧做大做强,这都很说明问题。
在历史上能留下名号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哪怕那个被称为傻子皇帝的晋惠帝,其实他不是傻,而是成长的环境局限。见识有限,晋惠帝出生时,司马氏的大业已成,在圈养的环境中,惠帝的见识有限,他的眼中食物不是粥就是肉糜,要么就是胡饼。所以才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当然,现在也有这种傻子。本人有一个亲戚,有钱的那种,从小在上海长大,有一次探亲回到老家,她从来没有见过刚生下来的小猪,感觉非常可爱,不仅抱着小猪,而且还亲吻小猪。你能想象一个十二岁的漂亮女孩亲吻小猪的样子吗?
“陛下,刚刚接到消息,囚牛计划第一步已经成功,叛军失去近半部队,已经向内黄撤退。不过,由于叛军在撤退的过程中,破坏了路面,设置了大量的陷马坑、拒马枪和各式陷井,迟滞了镇国将军与讨逆校尉的追击。”秘书郎习辟疆将一叠奏折递给冉明道:“陛下,这是王景略、苏镇国和胡泰发三位大臣的请罪奏折。”
“人非圣贤,岂能无过?三位大臣也是无心之失,朕虽不忍责罚。然,我大魏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是功过不分,何以服众?”冉明沉吟道:“辟疆拟旨,王、苏、胡三位爱卿,负失察之责,纵敌逃匿,为严正国法,警示众臣,特罚王、苏、胡三位爱卿俸禄三月。另,王景略勤勉政务、德才兼备,守邺有功,特加封剧县候。转散骑常侍,中书纳言。镇国将军苏林。说到这里冉明倒感觉为难起来,苏林对魏国仕途并不在意,现在他已经是国公爵了,再升爵那就是王爵了,一旦武将封王就意味着雪藏,可是冉明并不想雪藏苏林,还准备大用呢。爵位不能升,那只好改升官了。冉明这才继续道:“拟旨晋升镇国将军苏林为平南将军。”
镇国将军为武将第四品,而平南将军则属于三品。现在魏**西、平西、征西将军均未设,可是征南将军、镇南将军、现在又加设平南将军,这一下子冉明平定南方晋国的用意也昭然若揭了。
至于讨逆军胡光所部,这是冉明组建的部队,这也是冉明内心之中理想的山地战丛林战部队,六千人马已经摸索出了作战训练之法,冉明未给胡光加官,可是却把讨逆军的编制给扩大了。把原来六个部的战兵扩大到三个营,一下子扩充了二倍半的兵力。
秘书郎习辟疆一边用笔记录着冉明的命令,一边用手擦着额头涌现的汗水。
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冉明在心里默默的想道,他从来没有所谓的那些什么狗屁王霸之气,就从他刚刚穿越到战场上的时候,那份落魄谁都能看出来。现在他权力加身,竟然可以做到所谓的不怒自威。
所谓的威严气场之类的玩意,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因为地位差距酿成的仰视膜拜而已。简单点来说,那就是一个小科员见到了市长大人,他就自然而然的觉得那市长大人万丈金光犹如神仙下凡一般了。
所以冉明眯起眼睛点了点头,对着习辟疆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车离开了,同时下达了他的命令:“请尚书令、御史大夫到朕这里来,朕要安排几个任务。”
在夜日渐浓的时候,冉智终于抵达了内黄城。籍破虏率领安北军校尉迎接冉智。冉智未见冉裕的身影,奇道:“怎么未见孤王的四弟?”
籍破虏有点难以启齿的道:“王上,四殿下此刻在内黄西华候府,末将根本不能靠近西华候府。”
“这怎么可能?”冉智有自己的情报系统,随即招来方玉成。方玉成低声道:“四殿下自从进入西华候府就在先帝旧居内大哭,后来四殿下又让人送进了不少酒,在先帝旧居内痛饮。估计现在正在宿醉呢。”
冉智略为一想,就明白了冉裕为何会如此难受,面对失败,冉裕没有承受挫折的心理准备,或许等他清醒了冉裕就会明白的。
由于内黄城空间有限,安北军占据了几乎所有的空间。作为友军,籍破虏也算仁至义尽了,他命令部曲在城外安扎了可以驻扎八万人马的大营,并且准备好了粮草辎重。并且在城内摆下来宴席,宴请冉智和其众文武将校。
冉智在一个禁卫曲的护送下,率领吴去病、张袆之等前去内黄城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