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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诸蒜子的无奈
谢氏不是曹魏旧臣望族,而是经谢鲲、谢尚、谢安、谢玄几代人经营起来的大姓。谢氏门阀上升的锲机就是其契机是两晋之际,谢鲲由儒入玄,取得了进入名士行列的必要条件。穆帝永和以后,谢氏在桓温与朝廷抗争的过程中借对抗桓温之名培植了自己的力量。
在这个时空,谢氏远不像历史上那样强盛,最多的是,属于清流名望。谢尚因为没有像历史那样,借支援邺城之名,从冉智手中骗走传国玉玺,谢尚也没有被历史上那样,封为镇西将军。而是领着一个安西将军,这是一个从三品的官职。
而魏国冉闵封他的官职则是征南大将军,这个官制是汉代初创,曹魏时期提阶,为武职官职中的较高者,仅次于三公之位,为从二品。更重要的是,圣旨还附带了一句,开府仪同三仪,在从一品以上的官职,像三公、车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这些品阶都有资格自己开府建衙,私置幕僚。
谢尚所封的官职就不同凡响了,以从二品的官职,享受从一品的待遇,这是武职中的极品高位,谢尚心中更是激动不已。
别说谢尚激动,就连一向号称心静如水,处事不惊的谢安也难以平静了,一州刺史换成后世,这可是省部级大官,更何况刺史还有在战时统兵打仗之职能,如果硬要换成后世的官职,大体相当于**兼省军区司令员,这可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真正封疆大吏。还有更了不得的是,侍中。
秦汉之时,侍中为少府属下宫官群中直接供皇帝指派的散职;西汉时又为正规官职外的加官之一。到了魏晋南北之后,侍中就成了事实上的宰相。出将入相,这是每一个文武官员的最大梦想,谢安虽然超凡脱俗,但是终究是凡人。
就应了那句话,忠诚那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
一个封疆大吏之实职,一个名义上的宰相,还有一个开国县候候爵,恐怕放眼天下,没有人能拒绝这个诱惑。哪怕谢安再清高,他也知道冉闵此举是为了分化谢氏,就像是饮鸩止渴,他可以拒绝这个诱惑,可是他们谢氏的族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放弃这个可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时机。
另外,谢安虽然有贤名,可终究是贤名,在这个时期,有贤名的人,还还都往被权贵收入参军、幕僚,就算是晋朝征辟,也仅仅会给他一个五品甚至以下的官职。谢安不知道冉闵会如此看重自己,就连谢奕也惊讶万分。
谢奕在历史官职最高做到安西将军、豫州刺史,不过这都因为谢尚去世,而谢尚没有儿子,兄位弟承。
冉闵早已接到冉明的密信,冉明告诉冉闵,得谢安一人,就可以事半功倍,平定天下。对于冉明的话,冉闵向来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冉闵就在谢安面前画了一个大饼。
谢氏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刚刚在东晋有了起色,并不愿意在魏国为官。历史上谢氏抗拒桓温,说穿了就是为了利益,谢氏和王氏、司马氏三族是东晋的一等豪门,就算桓温登基,能给谢氏带来什么好处?没有足够的好处,升无可升,赏无可赏,为避免积怨暴发,统治者往往采取一杀绝后患,与桓温对抗,谢氏为了家族利益,别无选择。
在冉明和曹纯离开后,魏国的封赏在谢氏族内引起了轩然**,原本对江东士族不满的族人纷纷借此要求重返故地,要求追究谢奕,举族北上。
在这个时代,谢氏子弟,官职最的就是谢尚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谢尚在心里已经心动了,他又如何去劝别人。谢尚的沉默,让族中要求北上的族人士气大震。
谢氏的在建康的家庙中,召开了族中会议。族中唯一的长辈就是谢安祖父谢衡的小儿子谢广,谢广字幼临,如今这个唯一的长辈已经古稀之年,谢氏子弟通常短命,无论谢尚、谢奕都是五十来岁就死亡的,反而这个老寿星眼不花,耳不聋,最喜欢吃大肥肉,喝醇香白酒!
坑爹的是,冉明的醇香白酒价格太贵,仅谢广一人一年就喝掉谢氏千亩良田的田租。谢奕其实和谢广一个德行,尤其喜欢喝酒,喝醉了就骂人,不管是谁。
谢广嘴里散发出浓浓的酒味,红着眼睛道:“今天你们叫老夫来有什么事,快点说,吾听说冉家小儿,又送来了不少极品仙人醉,正好可以品尝一下!”
众人相对无语,谢广自二哥谢裒于七年前去世,老一辈人就剩下他自己了,于是他常年就埋在酒缸里,醉生梦死。可是偏偏,谢广常年喝酒,身体一点事都没有。
谢尚是谢氏长房唯一的嫡子,他咳嗽一声,禀告“三叔公,魏国皇帝的圣旨今个来到了府上,魏国皇帝对我谢氏一门诸多优待,族中意见不统一,所以要商量一下对策!”
谢广不耐烦的道:“鼓噪个甚,落叶归根,我也快死了,我可想像两个苦命的兄长一样,客死他乡,我死后就想回到陈县老家!”
谢奕道:“可算我们谢氏在江东苦心经营数十年,浮财倒是可以带走,可是名下三万余倾良田,如何处置?如果变卖,肯定会让人知道我们谢氏即将北上,恐怕他们会联合起来,百般压价,最终白白便宜他们。再说,我们就算回归陈郡,圣旨里对赐田之事,只字未提,没有良田,我们谢氏这上千口人,如何生存?”
谢氏的话在众人耳中如同巨雷。
对啊,回乡再好,可是没有田产,如何生存?这是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问题,士族最看重的就是土地。
谢氏诸子弟中,唯一擅长打理财货的则是谢安的幼弟谢铁,谢铁道:“诸位其实不必担心,魏国大乱初平,地多人少,所以田地非常便宜,上好的良田,不过十万钱一亩。我们谢氏多年积攒下来,略有浮财,初步统计,不下三十万金,如果变卖田地,就算他们再如何压价,足足有上百万金。百万金无论如何也能买到十万亩良田。”
谢铁顿了一顿,又道:“若我们谢氏北上,大兄将贵为开国县公,陈郡就是大兄的封地,三兄则为豫州刺史,我们有地利人和之便,自然可以毫不费力,就置下万倾良田。族中子弟也没有衣食之忧!”
谢铁的隐晦意思那就是说,士族兼并土地,都是带着灰暗色彩的,哪怕是谢氏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谢氏在东晋拥有三万多倾良田,光这些土地的价值,就高达千万金。
“北地早已物是人非,我们回去能有什么作为!”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的则是一个高瘦的道士。此人名谢允,是谢安二哥谢据的次子,字道通,号谢罗仙。年少时英俊刚毅,博览群书,尤精道学,有遁世脱尘之志。历仕罗邑(古蜀国时的堂琅城,今云南省巧家县)宰,政事廉洁而能力强。谢允无意仕途,一心求道。
原本谢允此时应该在武当山修道,然而冉明在显阳殿揭穿丹药有毒的秘密,所以道教在诸蒜子这个女强人的铁腕打下压,声威大减。
道门占据的田产,被晋朝官府收回,加上谣言四起,百姓对道教产生了怀疑,所以许多道人断了生计。武当山道门也受到波及,谢允被迫回到了谢氏。
因为知道冉明就是打压道教的元凶,谢允对冉明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一心求道,现在求道之途被冉明所断,所以他并不想回到魏国。而是准备去罗浮山求见葛仙翁!
“贤侄不是向来不问红尘吗?”谢安笑道:“什么时候关心起来尘世俗事?”
谢允不由得脸色一青,丝毫不给谢安这个三叔面子,不悦道:“你们谁想回去,就回去,反正吾就算是死也会死在晋国!”
谢奕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这事情会容我们做主吗?魏国皇帝的圣旨,其实有两层用意,我们谢氏如果愿意与魏国冉氏一体,自然能享受到荣花富贵。就算是做一个千金买马骨的样子,他魏国也不会亏待我们谢氏!”
“不过!”谢奕叹了口气道:“魏国圣旨下达的消息,恐怕瞒不了多久。如果让朝廷知道魏国对我们如此拉笼,恐怕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压我们谢氏!”
谢尚眯起眼睛,淡淡的笑道:“其实也不尽然。朝廷可能会打压我们谢氏,如果我们谢氏一分为二,三弟(谢安)目前在晋朝并无官职,不如北上入仕魏国!”
谢安闻言大喜道:“兄长高见!”
谢奕须笑而不语,看似神情淡然,但他心中却很紧张,事关家族利益,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其实谢尚说得也有道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士家。君不见五宗七望,他们从汉朝一直到隋唐,乃至宋明,影响力一直存在,都是超级庞然大物。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这就是士族的生存之道,为何孔门千世不倒?
也真不是孔子的影响力大到可以百毒不侵,就算统治者会为了统治因素,笼络孔氏,可是胡人、乱匪,他们管得了那么多吗?那里因为孔氏太实识务了,别的不说,就说明朝。闯军打进山东,孔氏当时就代表士绅向闯军送粮劳军,清军入关,孔氏转而投入满清怀抱,成为“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这句标准汉奸言论的典型。
所有的士族都是典型的骑墙派,两面倒,所以才有了千年的士家这个说法。而陈郡谢氏在南朝之后再无影响力,那是因为他们和晋朝司马氏走得太近了,身上的烙印太深,也背弃了世家的生存之道,所以在刘裕打压下,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谢尚的观点很明确,那就是让谢安这个在东晋并没有出仕的子弟,北上入仕大魏。这样以来,晋朝为了避免陈郡谢氏彻底倒向魏国,不仅不会打压谢氏,反而会拉拢谢氏!
就在谢氏内部仍在争论到底谁留,谁北上的时候。显阳殿内晋朝太后诸蒜子接到了消息,冉闵封赏谢奕为开国陈县公。
爵位等级中,在中国只有公候伯子男这五等,而县公仅次于异姓郡王,郡公之外的第三等,“开国县公”听到这四个字,诸蒜子激灵灵一个寒蝉,向来以沉稳冷静称著的诸蒜子,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权臣桓温飞扬跋扈,诸蒜子需要一个强有力,而且对晋朝忠心耿耿的家族来制衡他。所以,诸蒜子选择了谢氏,而谢氏做得还不错,至少让桓温非常不舒服。
但是,想到这个助臂马上要失去,诸蒜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如果谢氏倒戈,意义非常大。表明魏国在仕人心中的地位,其实司马睿既位以来,东晋屡次叛乱,并不是司马氏皇室无能,而是因为他们的地位太尴尬了。刘聪攻进洛阳,俘虏晋怀帝司马炽以下王公贵族三千余人,顺带着把秦始皇用和氏壁打造的那一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从司马氏的手中抢走了。而东晋朝廷,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没有“符宝”的皇朝。传国玉玺,象征着君权神授,而东晋恰恰没有,所以东晋一直出现多次叛乱。
刘曜建立前赵,后来被石勒建立的后赵消灭,所以后赵拿到了传国玉玺。冉闵建立魏国,玉玺就在他手中。
如果谢氏倒向冉氏,就更证明了冉氏的正统地位,也会引起南迁士族的效仿。必竟落叶归根的观念,在中国人心中太深厚了!
同时,谢氏北上也预示着冉氏被士人接受,也预示着晋魏之战再所难免。更重要的是,如果谢氏倒向魏国,她手中再也没有力量制衡桓温,桓温一家独大再所难免。她也看出来了,现在的琅琊王氏已经没落了,根本没有能力制衡桓温,她唯一的依靠还是谢氏!
诸蒜子脸上出现浓浓哀伤,叹气道“哀家的命真苦,苦也!”
看着身边熟睡的儿子,诸蒜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没有办法为了儿子,有些事情,她必须去做。诸蒜子悄悄为小皇帝掩上登开的被褥。然后轻轻起身,走出宫外,诸蒜子脸上回归了平静。冲宦官道:“摆驾乌衣巷,哀家要马上去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