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零年十二月,正是寒冬时节,北方早已经是大雪纷飞,但是南直隶还没有下雪,虽然每天气温都在下降,但是江南十府包括南京城等一众城市的街头却是气氛无比热烈,无数的人群在街道上挥舞着青弋军的小战旗,红底黑字的旗帜汇集成了一片旗帜的海洋。大量的标语横幅在街道两边拉出,上面书写着很多祝福的话语。什么,新军马到成功、新军旗开得胜,精忠报国,大破贼虏之类的话语。大队的士兵扛着火铳行进在街道上,城门大开,一队队的士兵从城门鱼贯而出,他们胸口戴着大红花,一个个神情肃穆。民众眼含热泪,在街道两边送行,将手中的鸡蛋馒头往战士们的手里塞。
“二牛!家里不用你担心,打个大胜仗回来!我和你娘身体好着呢。”“天宝,我和儿子在家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啊。”“小宇哥,我爹说了,回来咱们就成亲!”“兄长,保重啊,等我成年了,我也参军!”大队的士兵行进在街道上,送行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朝着自己的亲人拼命挥手,佛寺里挤满了祈福的人群,大家都在为新军祈祷,请求佛祖保佑他们旗开得胜。中军都督府的命令于十一月底下达,淮海战役将作为第一场大战展开,预订参战的二十九个师,除了情报部队在敌后做准备之外,剩下的二十八个师全部前往南京集中,刘毅也到了南京,准备给他的部队开誓师大会。
步兵、骑兵、炮兵、水师,无数的士兵汇集成红色的海洋,他们肩膀上的火铳散发着黝黑的寒光,大量的装备也跟随部队一起行动,水师的战舰在长江江面上航行着,水兵们站在甲板上,面对着欢送的人群,码头上早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群众,他们眼含热泪欢呼着,送别他们的子弟兵。
“青弋军必胜!新军必胜!”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码头上的人群就像是被煮沸的茶水那样沸腾了,“必胜!必胜!必胜!”呼喊声响彻云霄,百姓们的情绪带动了全体官兵的情绪,无论是码头上正在启航的水兵,还是陆地上行进的马步兵队伍,所有人都放声高喊着:“新军必胜!新军必胜!”忽然,骑兵队发现眼前的官道上,一大群穿着跟他们一样的新军军装的人排列在道路两旁,走到近前,他们才看清楚,这些都是青弋军历年作战退下来的伤残老兵,他们有的没了胳膊,有的没了腿,拄着拐站立在道路旁,挺直了身体,目光炯炯有神,给他们行注目礼。一名看起来像是团长级别的军官拄着拐,上前一步,重重抱拳道:“兄弟们,我们这些废人,不能上战场跟你们并肩杀敌,祝你们平安归来。全体都有,立正!”呼啦一下,全体伤残军人挺胸收腹,在道路旁立正,然后齐刷刷抱拳道:“保重!”
骑兵师的战士们热泪盈眶,他们大吼着:“新军威武!新军必胜!新军威武!新军必胜!”南京的城门口,人流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整个南京城的民众都出来迎接新军了,出征大军不进城,就在城外临时修建的大校场誓师出征。弘光帝和姚明恭等人登上城楼观看城外的盛景。城外的侯峰和申用懋等一干文臣武将已经被这种无比震撼的场面所震慑,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热烈的气氛,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人心竟然能齐到这个地步。大队的兵马就像是滚滚洪流一般,一股股在大校场上汇集。点将台上,刘毅早已经是顶盔掼甲,前期到达的部队已经在大校场上集结,最后一支部队将在今天中午抵达大校场。刘毅将要以统帅的身份在大校场上誓师,做决战前的最后一次演讲。随即,大军将会立刻开拔,奔赴淮海战场。
从各地到南京的官道上,百姓们自发组织了大量的补给点,有的提供茶水,有的提供简单的饭食,这些新军将士都是他们的子弟,民众愿意无偿为他们服务。“小伙子,再吃一个鸡蛋吧,再吃一个吧。”“大娘,谢谢您的好意,新军有军纪,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先前我已经吃了一个,算是违反军纪了。”路边,一个老大娘将手中的鸡蛋往一个年轻的士兵手里塞,可士兵不断拒绝着。
大娘都要哭了,“就算是大娘求你,多吃一口吧,啊,多吃一口才有力气杀贼啊。”小伙子不知所措,旁边的总旗官拿过鸡蛋,放在了年轻士兵的手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银元放在大娘的篮子里,“大娘,谢谢您,您这一筐子鸡蛋,算是我们买的,弟兄们,一人再拿一个。”士兵们排着队,从大娘的篮子里将鸡蛋全部拿完,总旗官握住大娘的手道:“大娘,您就放心吧,听咱们报捷的消息。”军队走远了,大娘还愣在原地,“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大娘自言自语道。
大校场上,旗帜遮天蔽日,浩荡的人马络绎不绝朝着大校场汇集,新军的战旗高高飘扬,同时飘扬的,还有白日蓝月满地红的旗帜,这面旗虽然曾经是大明的代表,但是刘毅觉得这面旗帜极具美感,他做了小小的修改,将白日放在蓝月之上,形成白蓝红三色的冲击,极具层次感。十个明军联队也全部换上了新军的板甲,板甲制作简单,明军联队作为辅兵,装备板甲应该是足够了,同时配发跟新军一样的六瓣铁尖盔,还有红色的罩袍,这样可以有统一的标识,也体现了新军整体的整齐划一。
二十八个师的军队,就连水师的官兵也在到达南京码头之后全部下船,前往陆上参加誓师大会,十几万人聚集在南京城外,场面极其壮观,随着到达的部队越来越多,嘈杂声也越来越大。很多团级、营级军官以前都认识,都是一个部队的战友,现在外出带兵,很久都不能相见,这下全见面了,他们拥抱在一起,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老张!哈哈,你小子,这么些年不见,你小子长胖了啊,看来你们水师的日子是不错。”一个军官对着另一个军官当胸就是一拳,那人反应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老王,你他娘的,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老王哈哈一笑道:“你看看你,当年在陆军的时候跟个**是的,这去了耽罗岛,当了水兵,胖的都走不动路了吧,还说你们耽罗岛艰苦,我看艰苦个屁。”
老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哈哈,那是,高丽的红烧狗肉伺候着,不胖是不行喽,你呢,你小子怎么样,听说你都干到团长了,我才是个水师营长。”老王凑近了道:“团长不团长的,官职我倒不在乎,不过咱们这个师,那是全军的扛把子。”“这话怎么讲?”老张问道。“你还不知道吧,出发之前,十个陆军师当中抽出了两个资格最老的老兵师作为一个军的尖刀师,跟骑兵一样,换发了新装备。”老王说道。“新装备?什么新装备?我怎么不知道?”老张疑惑道。
“你是水师,哪里知道陆上单位的事情,出征的两个骑兵师,换装了一水的连珠铳。”老王道。“嚯!那可是大手笔,连珠铳我见过,神器啊。你别跟我说,你们步兵也换装了连珠铳,这不太可能,连珠铳太重了,射程也不是很远,给骑兵用是正适合,反正有马,但是给步兵用恐怕不行。”老张摇摇头道。老王神秘一笑道:“来个人,给他瞧瞧。”一个士兵跑过来,从背上摘下了火铳,递给了老张,老张一看,瞪大了眼睛道:“这,这不是二八式!”老王道:“呵呵,当然不是二八式,这是三八式!两年前,制造总局就试制了样铳,只不过那时候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新军又在扩军,新铳不便于量产,这才停滞了下来,这次决战,大都督下令制造总局拿装备,他们也是发了狠,玩命改进,终于量产了一批,虽然不多,一万多杆,先期装备了两个师,这三八式跟二八式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可以说是连珠铳和二八式的合体,二八式虽然是后膛铳,但是还要打一发装一发,用牛角压实纸壳弹。但是三八式不用了,可以跟连珠铳一样装弹上膛,只是将装弹数量大大缩小,一次只装五发铳弹,打完五发之后再重新装填,并且射程和气密性不受影响,破坏力跟二八式一样,并且总局做了改进,降低了一些部件重量,将三八式和二八式重量平齐。”
老张道:“怪不得,连珠铳生产复杂,制造成本高,这三八式应该也是一样的,所以量产数量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