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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城里的那座湖边小院,江云娆一袭紫色金纹正装,云鬓金簪的站到了人前。
院子各处已经被人围满,这些富人,包括北境的官员都在此聚齐了,整个院子里闹哄哄的,一片嘈杂之声。
北境都护府长史宋怀仁,是配合江云娆下达各项诏令的官员,负责与天子军营建立联系。
宋怀仁一袭深红色官袍,看着众人:“休得放肆,让你们进来说话,不是让你们进来吵架的!”
江云娆靠在黄花梨宽椅上,云鬓上金步摇纹丝不动,她神色沉定的模样与裴琰竟有几分相似起来:
“各位,我知道有些人想走,这是人之常情。
我想了想,一心想走的人我的确留不住,给大家三日时间,一日回去思考,一日负责打包行李,一日出城门。
三日后,我会命人开了城门,你们要走,走便是。”
人群里有人在打量她今日的装扮,这几日金步摇好似不是民间的款式,倒像是宫中嫔妃的步摇,有人曾经见过的。
面对江云娆态度的急转直下,众人私下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忍不住问道:
“江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前几日死活不让我们走,这几日自己接了单子,开始发国难财,就开始赶我们走了?”
江云娆端着补气的茶盏抿了一口,将茶盏不急不慢,稳稳的放在桌上。
她乌眸清明,透着几分威仪的神色,冷笑道:
“商人逐利,的确也是本能。可此番国难当头,已经不是利字为先的时刻了。
整个北境,直到现在,全体朝廷官员在外御敌,皇上御驾亲征,捉拿荼毒北境多年,残害商户百姓的禹王。
他们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保住这片疆域的未来吗?
而你们在赚不到钱的时候想走,又在看见我往城外运送物资的时候,担心我一人发财,又不想走。
各位,这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来北境五年多了,江家从未一家独大,我所能启动的所有合作项目,你们都分了一杯羹。
可是五年以前,禹王税款林立,你们在北境生存艰难。
说句夸张的,北境的百姓呼吸都是算钱的,可现在呢,你们已经忘本了。
常言道,良好的社会环境便是文人有气节,仕者有风骨,商人有底线。
享受了这片土地赋予一切恩馈的人,就需要在这片土地遭受灾难站出来。
肩越宽的人,挑起的担子本就越重。”
那商户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人之常情。”
江云娆冷笑:“好,我是个不愿意道德绑架的人,你们去留随意。
现在城中手无寸铁的百姓生存已成问题,我绝不会就这么离开,我会开了江家所有的粮仓,
将所有物资都分发出来,与城中百姓共存亡。”
可是江云娆也清楚,城中大批有实力的商户迁走,留下一群老弱病残,她根本抵挡不住这泼天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