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楼也憋着一团火,今日栗妙龄说的那些话早就在心底发酵了:
“你从成婚以来,你自己说说,你在秦府全日的待过几日?
你如今是秦家妇,总是往宫里跑,去做宫中的下人,娘子觉得这件事很合理吗?”
宁珊月只觉诧异:“宫中的下人?那你又是什么呢,玩儿蛐蛐的无用之人?”
她懒得跟秦郁楼废话,直接道:
“我在帝京城的东城那边有一套大宅子,咱们搬出去住吧。”
蓉蓉告诉她,周氏没事儿喜欢派人来打听她院子里的一切动静,还喜欢关起门来跟秦郁楼说话。
宁珊月格外厌烦这婆母这些行为。
可秦郁楼总是说,他母亲养大他不容易,让自己多多孝敬他母亲。
秦郁楼冷道:“分家,我自是不能同意的,母亲会难过的。”
宁珊月道:“我们只是暂时的搬出去住几日,等你官复原职,朝廷的调令下来,咱们是要去北境的。
夫君,我的东西放自己家里都能被损坏偷盗,你做为我的夫君也没站出来为我撑腰。
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府里人便更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只会觉得我在小题大做了。”
秦郁楼辩解起来:
“那红珊瑚吃不得用不得,你何必如此在乎?
我母亲是要面子的,她辛辛苦苦一辈子,你让着她一些不行吗?”
此言一出,宁珊月脸上的怒意就突然的一改为嘲讽,满脸戏谑的看着他:
“秦郁楼,你算是了解你母亲的。你这话,等同于承认是她干的了。”
她走过那蛐蛐儿笼子旁边,一手将罐子打翻在地。
两只花重金新买的蛐蛐儿,秦郁楼的宝贝瞬间就从罐子里跳了出来,眨眼就不见了。
秦郁楼暴跳如雷,心疼的捡起自己的罐子,又到处翻找起来,但那两只蛐蛐儿早已不见踪迹。
秦郁楼走回屋子里,怒道:
“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打翻我的宝贝做什么,现在找不到你说怎么办!”
他满脸焦急,急得又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像丢了魂儿一般。
宁珊月淡声开口:
“这虫子吃不得用不得,夫君何必如此在乎?
我也是要面子的,我的夫君可不能是个玩物丧志之人,夫君让着我不行吗?”
秦郁楼被她气得不轻,怒着离开了主屋,宁珊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也想让秦郁楼尝一尝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损毁的滋味,以牙还牙罢了。
蓉蓉叹着气:“二姑娘,您跟大夫人闹了也就闹了,跟姑爷闹起来,这日子将来可怎么过啊?”
宁珊月看了看彼时天上的那尾寒月,声色有些低沉:
“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皇后娘娘曾经说,女子成婚本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自然是千好万好,赌输了就得剥一层皮,元气大伤。
跟秦郁楼成婚是我自己去求的,若是赌输了,那是我自己的责任,我认。
我自己做的事情,无论成败输赢,一切结果我自己都认。”
她将目光从月光处收回,转身回房,那眼梢里多了一些从前从未见过的疲惫。鬼知道成婚后有这些事儿的。
次日一早,宁珊月便带着蓉蓉从秦府出发前往鹭山温泉行宫,小松子负责驾驶马车。
秦郁楼昨晚是在府中另一处房间睡的,而宁珊月是在主屋的书房睡的。
这新婚的房中,竟没有一位新人在了。
而秦郁楼始终绝对不对,悄悄的了门前偷看她,想着要不要也提前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