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好似也的确怪不着鹤绵绵。毕竟沉鱼一直都是他的挡箭牌。
对外宣称的,就是没给正式名分的侍妾。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雨夜里,裴乐瑶会说一句那样莫名其妙的话。
而那日在王陵中,她的眼神明显是想留下来陪自己的,似乎是忍着沉鱼这件事没说,但还是要留下来陪他。
可自己对她冷言冷语,亲手将人给赶走了。
拓跋野眉头紧锁起来,沉声道:
“孤与沉鱼只是演戏罢了,是之前用来哄骗额娘的。
孤与沉鱼一点事情都没有,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宫婢。”
鹤绵绵:“......”
她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没说啊,直说呗!”
拓跋野按住自己的额头:“那日在王陵,孤将她冷言冷语赶走了。”
???
鹤绵绵手里拿着一块小羊排,啃得可香了,一下子将羊排给扔在桌上:
“王兄,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乐瑶在匈奴帮着你七天七日没合眼处理先太后的丧仪,你在最后一日将人给赶走了?
可真行!
要是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拓跋野只觉呼吸都落入万丈深渊般的低沉,连声问道:“她人是不是还在北境?”
鹤绵绵摇摇头:
“没在了,乐瑶估计已经启程回宫了吧,还要去江南安顿新开的万物学院一事,她可忙了呢。
你知道吗,人家在这四年里,开了八座万物学堂,在大周民间名声响亮得很。
这万物学堂,为大周百行百业输送了多少人才。
那大周军队里连火铳都有了,就是乐瑶挖掘的人才,直接调往兵部。”
“火铳是什么?”拓跋野不明所以。
鹤绵绵用手比划着,瞄准一个方向:
“就是用发明的这个武器,对准一个目标,在武器里面装上八枚弹丸。
弹丸打入敌人身上后,弹丸会在身体里弹出很多铁珠子,极快的致死敌人。
这东西要是运用到战场上,每个士兵腰间别一袋子弹丸,管你什么骑兵步兵,人畜一下子全给打死。”
鹤绵绵席间很细致的跟拓跋野讲了裴乐瑶这四年,拓跋野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原来那一日自己额娘去世,她是真的做了极重大也极难的决定要陪自己走下去的。
她是要放弃自己在大周做下一切功绩,离开自己的亲人,要陪伴自己走下去的。
可是那日,自己为何单单就想着她对自己是同情呢?
鹤绵绵问:“王兄,您怎么了,跟吃了牛屎一样的表情。”
“孤一直觉得,她对孤是很随意的,可有可无。”
拓跋野再次仰首,烈酒再次灌入横喉,火辣辣的,憋红一双冷戾的眼。
鹤绵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下子从宽椅上站了起来:
“王兄如此聪慧一人,是从哪里看出来人家对你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