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瑶被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从殿门上缩了回来,回过头眼神求助的看着拓跋野:“完了完了,这怎么办啊?”
鹤重霄怎么找来拓跋野的更衣室了呢?
她此刻怎能就这般出去,拓跋野是过来更衣的,自己若是从这地方走了出去,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鹤重霄的声音满是着急,手掌用力拍打殿门:
“乐瑶,有人告诉我你就在里面,你是不是跟我王兄在里面?”
上阳氏回了座位,眼睛泛红,一直抹泪。
他听见上阳氏跟呼延太后的对话,才知道裴乐瑶跟去了自己王兄偏殿的更衣室。
于是,他便按捺不住的追了过来。
拓跋野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淡声问道:“很怕重霄生气?”
裴乐瑶道:“可不是吗?我从你更衣的偏殿出去,一会儿也不好跟他解释。”
可此刻,拓跋野竟心生一股邪念来。
倒不如就这么直接的开了门,让鹤重霄误会就误会,大闹一场,彻底跟裴乐瑶断开。
“怕什么,咱们就这么出去,让他看看就看看。”
拓跋野神情依旧淡定。
裴乐瑶瞪大了双眸:“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大单于!”
鹤重霄用力的推着殿门:“乐瑶,乐瑶,我进来了啊!”
殿门打不开,他掏出腰间的匕首来,准备将殿门给破开。
裴乐瑶拽着拓跋野的手臂:
“大单于,你搁这儿看戏呢?
我这可是好心好意帮你,还吃亏的吻了你一下,你看看你怎么以德报怨的!”
裴乐瑶着急了起来,她就不该多管闲事,气死了。
拓跋野反手握了握她的小手:“去屏风后躲着,不出声就是。”
方才那股邪念的确已起,可想起这事儿也关乎她的名节,只好忍下。
殿门被拓跋野打开,平静的看着他:“王弟。”
鹤重霄见推门后的拓跋野身着一身整齐的王袍,竖在头上的辫子也是一丝不苟,并未散乱的样子,眼神这才由急放缓:
“参见王......王兄。”
拓跋野立在殿门前,背着一只手,仪态雍华威仪:
“孤在此处更衣,并未见过乐瑶公主,你去别处找找,孤让乌恒陪你去?”
鹤重霄摇摇头,眼睛还是朝着殿内扫了扫,毕竟这屋子这么大,那处还有一扇屏风挡着的:
“重霄想入偏殿更衣,王兄您更完了吗?”
拓跋野硬挺的身影动都未曾动一下,低沉的语声带了些独属于君王的压迫感来:
“王弟衣着整齐,何需入殿更衣?
王弟是想找乐瑶公主,还是想在孤的更衣室找乐瑶公主?”
鹤重霄将头低了下去,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
“王兄好凶,你明明知道我是因为紧张乐瑶,你还要板着脸跟我讲话。”
拓跋野道:
“是你冒冒失失,王兄可没有板着脸跟你说话。
你要找公主,孤派人陪你去寻便是了。”
鹤重霄自今日见到裴乐瑶后,其实心底一直有诸多疑问,只是一直未曾来得及细问。
裴乐瑶不了解自己的王兄,他自小从自己父母嘴里可了解过不少。
匈奴大单于最是独来独往,这么多年身边从未有女子相伴过,
就更别提亲自送女子手串这种东西了,还是用骗的方式。
他憋了半天,总算是忍不住的道:
“王兄,您为何欺骗乐瑶?
匈奴根本没有姻缘线这一说法,现在乐瑶手腕上戴的,其实是你私底下送她的手串是吧?”
屏风后裴乐瑶听得一清二楚,她将头低了下来,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蜜蜡手串,唇角有些微微下垂。
拓跋野身子不经意的朝着屏风后侧了一下后,他拉着鹤重霄就从偏殿门前离开了,速度之快。
鹤重霄不依不饶,死活不肯往前走一步:
“王兄,你倒是将话讲清楚啊,为何送你弟妹手串?
乐瑶,即将是你的弟妹!”
拓跋野神情肃穆起来,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往下压了压:
“王弟,乐瑶还不算是孤的弟妹。你们二人并未定亲,孤问过。”
他说这话的语气,已经有些咄咄逼人,好似一副公然宣战的样子,只是拓跋野自己也没发现。
鹤重霄只觉自己肩头一重,侧过头去撇开那只坚实有力的臂膀时,
恰巧看见拓跋野手腕上的那条红绳,他瞪大了双眸:
“这是什么,这是大周月老庙里的红绳对不对,乐瑶给你的?”
拓跋野将手腕收了回来,手指轻轻点了点红绳上的金珠子,眉梢微挑,还有些得意:
“嗯,她说是四年前去为孤求的。”
鹤重霄知道这件事,还是他一起去的呢,他更气了:
“为何王兄之前不戴,此次见了乐瑶后,你就戴了她送你的红绳?
还有,王兄花了半座金山造的万凰台,您都给了乐瑶住,您到底几个意思?
万凰台,是您给大阏氏住的,只给正妻一人的。
您怎轻易给乐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