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小公主身量的确比这些匈奴女子小了些,但人在外头也并不软弱,照样是回呛了回去。
兰灵儿身后的那位粉衣女子,声音有些粗:
“你是外族女,凭什么跟我们一同参选?
你最好是摆正自己的位置,若你真的入了单于后宫,我们敢保证,你讨不到一点好果子吃!”
“对,你赶紧走,我们匈奴不欢迎你!”
“大单于的子嗣只能是出自匈奴血脉,绝不允许大周人嫁入王室!”
匈奴王室的婚姻制度跟大周皇室还有所不同。
单于正妻,唤大阏氏,其下妃嫔不设等级,没有嫡庶之分。
所有子女,皆拥有继承权。
可一般来说,都是长子继位,次子待之,大阏氏所生的孩子并非绝对性的优势,还需看长幼。
这些女子有些害怕裴乐瑶做了大阏氏,毕竟她是大周人,跟她们这些匈奴女人肯定不会是一条心。
再者,她容貌的确太出众了,女子瞧了都要多看几眼,就莫说男人了。
加上呼延太后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她们心底焦灼万分。
裴乐瑶感觉得出来这些匈奴女子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不过她并不愿留在此地打嘴仗,毕竟都是拓跋野将来的阏氏,也是太后的儿媳。
她一个客人,还是过于不要逞强了。
旋即甩了衣袖想走,不愿多说一二。
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一把拉住裴乐瑶的臂膀:
“你走什么,这么害怕我们吗?明日你就离开匈奴,我们自是不为难你。”
裴乐瑶心底来了些怒意,拧眉瞪眼:
“我来匈奴不是来竞选阏氏的。
我好歹也是匈奴太后跟匈奴公主请来的客人,你们对我客气点,放手!”
这些女子将长歌挡在外头,长歌踮着脚焦急不已,推都推不开:“你们让开!”
兰灵儿眉眼间浮现一抹厉色,蔑道:
“宫里都说了,单于迟迟不册立阏氏就是因为你。
我们入住王宫一月有余了,连单于的面都没见到。
而你,竟然在宫外就跟他见过了。
大周公主,你们大周可真是野心勃勃啊,就是想以后这拓跋氏跟着你们大周皇族姓,所以派你来勾引单于是吗?”
她抓住裴乐瑶的臂膀不放开,一股极大的力道扯着裴乐瑶往御湖里倒去。
长枫未归,长歌被这群匈奴蛮横女子拦在人群之后。
裴乐瑶跟那兰灵儿在御湖边上拉扯了起来,她揪着兰灵儿胸前的衣襟,娇容带了些公主威仪厉色:
“你说话仔细些,莫要将自己内心的妒忌上升到两国邦交问题之上!
我不会做你们的大阏氏,若是我做了,我可记仇了,以后专为难你,你赶紧给我放开!”
裴乐瑶的身子已经向后弯成拱桥,就要往湖中倒去。
她死死抓住兰灵儿的衣襟不松开,兰灵儿又用力的将她往外推。
人群外,有人高声道:“单于到!”
兰灵儿听闻是单于来了,更是加大力气奋力的将裴乐瑶往御湖里推了去。
裴乐瑶的手一扬,快要坠湖时,又运气好的拽住了柳树的枝条,将身子稳了稳。
奈何那细细的柳条根本无法承载她身子的重量,柳条啪的一声断裂,裴乐瑶的身子就朝着御湖里坠了去。
人群被迅速剥开,有人举着手臂越过兰灵儿的头顶抓住了另一截断裂的柳条往身前一带,
她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旋转移动了方向。
裴乐瑶朝湖岸边方向摔了去,兰灵儿朝着御湖里头栽了去。
扑通一声,巨大的水花溅了开来。
拓跋野一身匈奴王族月白色金线的王袍,看样子是才下朝归来。
深邃狠厉的眉骨低压下来,转身看了那些女子一眼,冷戾的幽眸寒光慑人,语声清冷:
“孤的贵客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孤可不会看在你们父亲的面子对尔等有所宽待。”
兰灵儿还在水里扑腾:“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乌恒冲到了湖岸边:“来人呐,赶紧将兰小姐给捞上来。”
拓跋野抱着裴乐瑶尚未松开,便道:“让她就待在水里,好好思过。”
兰灵儿今日精心装扮,守着单于从金殿回后宫的方向等着偶遇。
没想到她连拓跋野的正脸都没看见,就被淹在了御湖里。
气得她在水中用双臂捶打,好不生气,指着裴乐瑶的后背道:“大周公主,我跟你没完!”
裴乐瑶呼吸略急了急,她小手扑在拓跋野胸前,人还有些惊魂未定。
拓跋野似感觉到了她的慌张,于是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小腿将人横抱了起来:
“孤亲自送你回去,以后看谁还敢针对你。”
裴乐瑶身子有些挣扎,拒绝道:
“单于,这这不大好吧?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更不好。”
身后全是那些待选女子跟王宫侍从,谁人都看见了,还看得清清楚楚。
拓跋野眸色平静,淡淡扫了周围一眼:“整个匈奴都是孤的,谁敢在这片土地上议论一句?”
裴乐瑶心跳加速着,十六岁的年纪,到底还是有些害羞。
拓跋野垂眸睨着她:
“你皇兄跟孤自幼年时便称兄道弟,你是他的亲妹妹,自然也是孤的亲妹妹。
兄长照顾妹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单于开始强行攀亲,拉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