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裴乐瑶在乾元殿附近转悠过去转悠过来,她最近的确有了小烦恼。
透亮的乌眸一直转着,手里拿着传国玉玺,等着盖。
她日常给她父皇当小杂工,有诏令颁发时,她就负责盖盖章。
裴琰最喜爱自己的小女儿了,懂事嘴甜又乖巧,小小年纪都知道来帮父皇分忧了。
“瑶瑶,怎么了,整日都心不在焉的。”裴琰一手拿着御笔,一边问道。
裴乐瑶噘着嘴,有点小苦恼的道:
“匈奴单于送了儿臣过于贵重的礼物,母后自小教育儿臣与人相交得有来有往。
但是这送礼,总得投其所好吧。
儿臣翻遍了自己宫里的宝贝,都是些姑娘家的首饰珠宝居多,实在不知道该送那位大单于什么。”
裴琰看着福康:“朕在行宫有一处私库,你带着乐瑶公主去看看,选个好的回礼送去匈奴。”
裴乐瑶眨眨眼,笑着道:“父皇居然还有私库,那儿臣得去好好瞧瞧。”
奈何裴乐瑶去了皇帝的私库,也没找着什么合适的。
她年纪虽小,但是心性要比寻常姑娘成熟了个两三岁。
是以裴乐瑶很清楚大单于其实什么都不缺,匈奴如今的版图都快要逼近大周版图那么大了。
疆域辽阔,还有百万匈奴雄狮。
这位大单于,是一个雄才伟略,创建了不世功绩之人,在匈奴地位稳固,子民臣服。
这样的人,不缺权势与财物,还真的不知道他缺什么。
她走着走着,听见前方传来交谈声,好像是匈奴呼延太后跟拓跋公主的谈话。
她听见呼延太后满是焦躁的说,单于一把年纪不成婚,不纳后宫,匈奴王嗣凋零。
若是拓跋野有个好歹,那匈奴就塌了。
裴乐瑶慢慢走近,按照规矩,自己是晚辈,浅浅屈膝行过一礼:“乐瑶见过呼延太后,见过公主殿下。”
拓跋朔兰走来,和善的笑着:“过来跟我们坐坐,瞎聊。”
裴乐瑶自幼时被江云娆带着到处走,并不认生,胆子大得很。她笑着走过去坐下:
“瞎聊好呀,我可会瞎说了。”
呼延太后看着如此可爱,笑着还是弯月眼的公主,直在心底唾骂拓跋野不识货。
她牵起裴乐瑶的手:
“哎,也没什么,就是哀家的儿子年纪到了,还一直在外征战,也不成亲,没有后嗣,哀家担心又生气。
明年等单于回王庭,准备用鞭子抽他一顿。”
裴乐瑶正了正颜色,细腻温柔的语声安慰道:
“乐瑶听说单于征战多年,为匈奴开拓辽阔疆域,稳定四方,匈奴内部才得以安息绵延生长。
如此好的单于,是将自己最珍贵的青春献给了自己王国。
单于大义未立小家,作为母亲,太后娘娘是生气,但是作为匈奴帝国的太后,您应该开心啊。
单于令匈奴百年长安,做大做强,令匈奴子民得以幸福,这些都是您的儿子用青春与热血换来的。
短在一人,长在千秋。”
呼延太后连忙拍拍她的小手,唇角笑得合不拢:
“天老爷,小公主这字字句句可不把哀家说得老泪纵横了呀!
哀家听了怎还生得了一点儿气?可真是跟你母后年轻时候像啊,说话的功夫就是好。”
思及此处呼延太后其实更生气了,他儿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说他不娶这大周公主了。
她可是看上裴乐瑶了,千好万好,哪儿都看着顺眼。
不过匈奴跟大周再是好,也不一定能娶到这乐瑶公主,大周皇帝的掌上明珠,估计不会轻易送出国门的。
拓跋朔兰在一边吃着果子,叹道:“这某人有他后悔的。”
她回神看着自己儿子:“重霄,你跟着公主去玩儿吧。”
总之,这小公主谁都爱,她还有个儿子呢。
裴乐瑶站起身,笑眯眯的道:“太后娘娘可不能用鞭子抽单于哦,我母后说了,大人不能打孩子。”
呼延太后点头:“不打不打,不打了。”
裴乐瑶离开的时候,突然就知道回匈奴单于什么礼物了,她看着鹤重霄道:
“重霄,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求姻缘的吗?”
鹤重霄道:“知道啊,不远处有座道观,侧殿供奉的就是月老。”
裴乐瑶展颜,心情不错的道:“那正好,咱们明日一早就去,去给匈奴单于求个好姻缘吧。”
鹤重霄满脸疑惑:
“这姻缘只能自己求,或者给自己的心上人求,哪儿能给我远在天边的大哥求啊,你们都没见过。”
裴乐瑶侧眸,嘶的一声,犯了难:“对啊......没关系,心诚则灵,我是做好事,月老是神仙,他会懂的。”
......
另一头,宁珊月速度极快,已告诉宁家人自己要和离一事,且皇后已然知晓,并不反对。
宁家人得知后,震惊之余,直接就在行宫宫宴期间寻了秦家人谈判,让宁珊月别管这些事儿。
她提前动身去了宫宴的第二站,上林苑,大周与匈奴的秋猎。
宁家与秦家要断亲的事情,不过三四日,便传得沸沸扬扬,
都说这宁二姑娘仗着有皇后娘娘撑腰,将姻缘当做儿戏。
宁家门第高,肆意欺辱秦家,这话越传越难听。
秦郁楼不可置信的缩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岳父岳母:“不,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