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珊月在宫中已是辞掉皇后身边女官一职,此次只有主理人的身份,并无官阶。
这两个小女官,自然是不怕这宁珊月的。毕竟她就做这一回,以后也不会再在这宫中了,是以根本无惧此人。
宁珊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礼部尚书家的嫡女,你胆子可不小。办公务的时间,你还有精神在这里愤慨?”
李觅将下巴扬起,抱住自己的手臂:
“宁珊月,你勾引太子的事情,这阖宫上下可都传遍了。
你也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秦家少夫人以汇报宫宴事务为由,夜会太子殿下。
你可知道勾引宫中主子是大罪,况且你还是有夫之妇!”
旁边另一位小女官更是冷笑了一声:
“可不就是嘛,长的就是个狐媚子模样。
我听说啊,你们宁家从小就对你寄予厚望,你十五岁入宫做女官,在皇后娘娘身边先是勾引皇上不成,又来勾引太子殿下了吧?
自己都成婚了,还不死心,可真是恶心!”
她话完对着李觅道:
“觅姐姐,满朝文武都在传你会是将来太子正妃人选。你别怕,这等腌臜货这辈子都入不了东宫。”
宁珊月入宫没几日,这后宫的谣言便开始满天飞。
可是她从前在宫中是旧人了,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这次很显然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宁珊月眸色清冷的看着她二人:
“我很忙的,没功夫跟你们在这儿论清白。
今日午后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办好了吗,没有的话,我可是赏罚分明。
出了错处被我逮到,撤了二位手里的权力,将你们逐出宫去也是有这权力的。”
李觅被家中告知,整个李家会倾全族之力送她登上太子妃之位。
她更知道,现在没有宁家在前边阻碍她路了,那自己入选太子正妃的几率便是最大的了。
李觅那尖俏的下巴跟锥子似的,眉眼上挑了几分:“宁珊月,来日我做了太子妃,你就等着瞧吧!”
那身边的小女官道:
“觅姐姐何不就此教训教训她,量她也不敢反抗,一个小官夫人罢了,又不是从前皇后娘娘身边的第一女官!”
宁珊月就立在她面前,挺直了胸膛,毫无惧色:
“教训我?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别让我瞧不起你,太子妃。”
她可不怕什么礼部尚书的女儿,这几年她连匈奴都跑过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李觅若是敢动她一下,那就有好戏看了。
她明日就倒在床上告病,宫宴的事情要么扔李觅身上,要么堆给太子,裴昀铁定找她的麻烦。
李觅将手高高举起:“的确,你这等勾引人的狐媚子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那手刚一举起来,就被人捏住了手腕,腕骨处传来碎裂般的疼。
裴昀伸手一甩,李觅身子一歪便坐到了地上。
身穿雪白色绣着金丝团龙纹的太子裴昀突然出现在内务府,一脸阴鸷的瞪着李觅:
“滚出去。”
李觅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太子殿下怎为了一个有夫之妇这般凶臣女?
这宁珊月前几年受家中之命,还勾引过皇上的呀,如此恶心之人,殿下就这般看得入眼吗?”
宁珊月面色惨白了下去,这事儿,在当年的确闹得沸沸扬扬。
东厂中人查出来宁家给她送入宫的密信里,的确写着双管齐下的字眼儿,说宁家在后宫不能无人。
那复辟世家从前辉煌之心,一度膨胀了起来。
是这东厂里的人都是她姑姑的夫君万督公手底下的人,这东西就没公开出来。
但依旧被有心人知道了,这事儿就这么传开了,只是帝后二人没放在眼里罢了。
反倒是皇后娘娘倒过来安慰她,说相信她的品行,不会做出下作之事。
自那次后,宁珊月在宫中便更是谨慎了,路过都不会走天元宫跟东宫那条路。
她深知,宁家又想走不归路了,自己一旦入宫,命运将会比自己姑姑更加悲惨。
终其一生都会夹在娘家跟夫家之间难以平衡。
裴昀厉声道:
“你就没勾引过孤吗,你的招数不更下三滥?
李觅,下次再在孤面前捆这麝香极浓的香囊,站在桥上搔首弄姿,就别怪孤不给礼部尚书面子了。”
李觅眼神心虚的低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吃痛的手腕,委屈的道:“臣女没有。”
裴昀看都没看她一眼:“滚。”
那两个小女官匆匆跑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宁珊月跟裴昀二人了。
宁珊月神色倦怠,眉眼里多了一些黑色的流云:
“太子殿下,李觅毕竟是朝中热议的太子妃人选。
你如此跟她撕开,还不如我来得罪,毕竟将来你二人......”
裴昀语声冰冷的打断她的话:“孤不会娶她当太子妃。”
宁珊月抬眸看了过去,见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无比认真,不由得浅浅一笑:“那行吧,这也是殿下您的私事儿。”
裴昀立在原地,神色肃穆的看着她:“宫中谣言飞了几日了,你倒是淡定,为何不来东宫跟孤说一声?”
宁珊月毫不介意的道:
“既然是谣言,那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我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清楚谣言传了什么。
若不是这李觅跟这小女官今日在我这儿来闹一回,恐怕我现在都不知道。”
她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去听谣言如何如何?
只是裴昀前两日便听说了,他等着宁珊月来找自己哭,说她委屈无辜,可是几日过去了,这女人倒是淡定的很。
裴昀平声道:
“你是宫宴的主理人,你有任何事,任何麻烦都可以跟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