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众人,身子前倾压低了喉咙:
“你们带好面罩,着急所有弟兄,跟禁卫军先打起来,得先激化这中间的,让禁卫军觉得太子会有危险。”
按照原计划,秦郁楼报复宁珊月后,肯定会被太子给弄死。
秦郁楼一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局中局背后之人就彻底的安全了。
而宁珊月这块硬骨头被十个男人羞辱,又被太子看见,肯定是不会再活下去了。
背后那人其实很清楚,宁珊月去了北境又如何,太子是很难放下此人的。
保不齐有朝一日再入东宫,就看她一人飞黄腾达了。
她已经过得不好,凭什么自己的朋友要越来越好?
线人拿着地图离开小树林,将地图交给了禁卫军统领。
而此刻杀手对他禁卫军的攻击更加猛烈了,归冥担心太子出事,立即调拨人马分开行动。
线人,也在那离开的队伍中
裴昀此刻因服药过猛,几番之后,被药效反噬,令人有些虚脱的躺在了床上,
眼尾扫了一眼被褥上的一点鲜红,神色先是一震,后又有些复杂起来。
宁珊月撑着身子起来,浑身似要散架一般的无力,头发乱做一团。
下了床,她双膝无力的就跪在了地上,却声色平静的道:
“这药的后效会令人无力,就是为了让男子在做下这件事后不能轻易逃脱。
太子殿下,您先短暂歇息一会儿,我先出去应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衫迅速的穿在了身上,伸手将床边的幔帘给死死的拉拢了过来。
宁珊月方才已经听见外边来人了。
宁珊月抬脚往前走了几步,那双腿根传来几分不适的痛感。
她皱了皱眉,依旧将这不适给忍了下去。
此刻她很清楚沈流川已经离开这木屋,在想办法将朝廷派来的禁卫军往其他地方引去。
她将门一打开,秋风扬起她纷乱的发丝。
屋外兵部大臣与禁卫军统领纷纷赶至,金吾卫再无理由阻拦。
宁珊月站在寒冷的秋风里看着众人,语声平静的道:
“各位大人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已前来解救我。
身上有些轻伤,沈侍卫正在给他包扎。”
大臣跟禁卫军赶到时,看见宁珊月脖子上的痕迹,
还有整个人的状态,便已在心里开始揣测,难道宁二姑娘已经被土匪给玷污了?
兵部大臣看了看周围,疑惑的问:“宁二姑娘是被土匪绑架了,土匪呢?”
显然,这大臣是不信宁珊月的说辞的。
宁珊月道:“金吾卫已经尽数拿下,这些不是土匪,当是栗家旧部,皆是训练有素的武士。”
那线人隐身在人群里,眼神有些惊讶。
这局中局明明就做得天衣无缝,宁珊月怎么可能如此精准的知道是栗家旧部。
线人面色白了白,不好,这下等于将整个栗家都牵连了起来。
宁珊月迎风而立,此刻心底跟明镜似的。
她只觉自己大意了,以为栗妙龄下狱后,就再无法拨弄风云,没想到,她在牢房里都还有办法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宁家那秘制的药,便是最大的漏洞。
禁卫军统领归冥看见那树下之人,一眼便认了出来,连忙走了过去:
“这人不是宁二姑娘你的前任夫君秦郁楼吗?死了?”
他看见秦郁楼的眉心中间鲜血淋漓的插着一个酒壶盖子,砸过去的时候很明显力道之大。
他神色有些惊恐的看向宁珊月,这若是出了命案,那事情的意义就不同了。
宁珊月已经在心底计划好,这事情便是秦郁楼买凶做局,然后太子是上山救人,仅此而已。
秦郁楼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他不说话,太子失手杀了他这件事就能强行盖过去。
而自己这副模样,定是被人误会自己已经被土匪所污。
她名节定是毁了,自此远离帝京便是,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一阵寒风吹过,秦郁楼居然缓缓睁开了眼,颤抖着抬了手臂,对着众人道:
“别信她,是她与太子偷情,被我发现我受尽折辱
这木屋,就是二人欢好之所,你们你们不信就进去看看”
此言如惊天炸雷一般传至众人耳朵,宁珊月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
她气息有些不稳,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秦郁楼与栗家联合做局,买凶辱人,跟太子没有半分关系!”
她万万没有想到,秦郁楼倒在地上这么久,竟还憋着这样一句话。
归冥心底一震,这回去如何交代?
再次回眸看向秦郁楼让他重说时,秦郁楼眼睛一闭算是彻底落了气。
归冥再次晃了晃他的身体:“你别胡言乱语,醒醒,那可是太子啊!你醒醒!”
秦郁楼彻底死去,那线人为求一线生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归冥大人,属下也听闻此事一二。
属下的亲戚是看守帝京城中牢房的牢头,近日栗家小姐在狱中大喊冤枉,定是有所隐情,大人可提人明查。”
本已停掉的秋雨,此刻又再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宁珊月浑身冰冷似寒霜,她嘴唇开始泛紫:
“金吾卫有捉拿栗家旧部武士,我也会配合大理寺审案,一切黑白自有定夺。
此人跟秦郁楼所言,皆在攀污我与太子,不可信!”
那大臣提议道:“既然如此,何不开了房门,让我等进去看一眼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