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起这件事,她真的对霍景深恨之入骨,哪怕他真的只是利用她报复林晚晴,他这辈子深爱的女人仅有一个林晚晴,他玩弄了自己,只要他说分手,她都可以毫不介意的同意分手,不会纠缠,更加不会恨他。
可是,他就那么不顾及她的感受,亲手杀害了她的爸爸……
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一下,霍景深,你究竟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手。
时倾垂了垂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那一层她父亲住过的楼层,同样的地点,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灯光下,妍子妮望过去,只见时倾打量着那栋暗黄色的楼房,眼睛里泛着闪闪的光。
妍子妮搀扶着她的腰,说道,“没关系的,你的身边还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时倾的眼泪一直强忍着在眼眶里,听着妍子妮的话,她就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她第一次那么狼狈,在路上就开始哭泣了起来,沙哑的抽泣道,“妮……妮妮,我……真的,只……剩下你了……”
她原本很幸福,哪怕爸爸去世了,她还有爱她的老公,公公婆婆对她也很好,把她当成了女儿一样,相当于,她多了一个家。
可是,和霍景深一离婚,那个家就没有了,而她,真的就只剩下妍子妮了。
拥有过,又失去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太难受了。
妍子妮喉咙也哽得火辣辣,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任何的状态,就只能默默的站在原地,放任着她撕心裂肺的哭。
一直哭了好一会,时倾才吸了吸鼻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着头红着眼,与妍子妮一起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她想着妍子妮上了一天班一定很累,尽管心里心事重重,却也没有和她倾诉,洗完澡,两人坐在大厅随便聊了几句,吃了点水果,道了晚安,就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睡觉。
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时倾哪里会睡得着,想起明天要迎来的事,心里更是紧绷了起来。
坐在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好一会,才收回了视线,轻轻的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世间好像向来都是如此,有多少真心相爱的人,最后是不能在一起的。
多少豪门,为了利益,为了金钱,把两个不想爱的人强势的绑在一起。
又有多少相爱的人,因为金钱,因为利益,不得不分开……
时倾觉得,上天对她很好了,起码,这半年的时间,她感受到了霍景深对她的真真切切的爱意,哪怕那是假的,但每次想起他为了救出她,亲手朝自己胸膛上开一枪的那一幕,不管他再利用她,再伤害她,都可以释然了。
她的父亲常和她说,做人要学会感恩,所以,人家对她的好,她向来放在了心上,人家伤害过她,只要不是太过分,没触碰到她的底线,事情过去了,她就再也不会放在心上。
霍景深这件事,真的触碰了她的底线。
时倾轻叹了一声,算了,不想了,再想,凉的只是自己的心,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就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吧。
只不过,一想到还没爱够,却要分开,她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很想问一下,究竟为什么,她和霍景深会走到这一步?明明在半个月前,他陪着她去旅游的时候说过,只要你想,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你在的地方,那才是我霍景深的家……
就觉得这一切好像一个梦,无法相信对她说出这句话的人,竟然会做出这么冷血的事。
第二天早上,时倾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一句低沉的男音叫她,“老婆,倾倾,快起床……”
她猛的惊醒起来,打量着四周一眼,才发现,刚刚那亲昵的呼唤,只是做了个梦。
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霍景深在她耳边,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叫她起床了。
时倾敛了敛眼神,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多。
和霍景深约点了八点在霍家见面,她得快速一点。
洗漱好出去,妍子妮正在厨房里煮面,看到她出来,说道,“这么早就醒啦?等一下,面很快就好了。”
时倾摇了摇头,“我不吃了。”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面包和酸奶,“我赶时间,吃这个就行了,你吃吧。”
说着就拿着面包和酸奶,换了鞋子,出了门。
妍子妮只感觉一阵风吹过而已,再望过去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收回视线,继续煮面。
时倾走出小区拦了的士过去。
而另一边,李爱华正已经准备好了录音笔,正打算把和时倾的谈话录下来给她儿子听的,让他认清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到底有多不要脸,可是,霍景深却突然的仿佛有预感一样,在七点多,就醒了过来。
李爱华惊喜极了,“儿子啊,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痛不痛?”
霍景深的身体素质很强,平常也经常锻炼,所以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他半眯着眸打量了四周一眼,才发现这里是霍家。
眼神幽然冷了几分,沙哑着声开口,“倾倾呢?”
他只知道,当听到她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心里恨她恨入骨髓,尤其是还刺激了他妈摔下楼梯。
可是现在醒来,那件事,在他心里都算不上是事,他只想见到她,和她好好谈一谈。
不相信,她真的会回头再去爱方家安……
那个男人,没一点比得上他。
他相信时倾的判断力,之所以会那样说,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
李爱华心酸不已,她这傻儿子,难道不知道他的老婆就要和别的男人跑了吗?
“妈?”霍景深清了清嗓子,再度问道,“倾倾呢?她在哪里?”
李爱华敛了敛眼神,他醒了,想必今天的计划要落空了。
她看了看时间,说道,“我约了她八点钟过来,现在快过来了。”
霍景深暗沉的眸仿佛才有了些期待的光,从床上起来,捂着还有些暗痛的伤口,走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