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花满蹊跟在她身后,一起上楼了。
乐劝心中一紧。
生怕自己放隐蛊的事被发现了。
扬起一个甜甜的笑,乐劝问:“阿姐还有事吗?”
花满蹊笑得比她还灿烂。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送去的蛊种没能用上,有点抱歉。”
乐劝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心试探:“我这里还有几条,阿姐拿去给谢清黎?”
花满蹊笑意不变,“那倒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我这个师妹啊,脾气是最好的,常常会叫人欺负了去。不过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任何人,当着我的面给她下绊子。”
乐劝脸色一白。
大祭司在南越的地位之高,根本不是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可以比得上的。
花满蹊几乎明着说,知道自己暗害谢清黎的事了。
她不由得一阵慌乱。
然而花满蹊不等她狡辩,就转身走了。
乐劝咬咬牙,神色阴晦不定。
半个月后。
陆若檀找遍了京城的医馆,都对她的嗓子束手无策。
这期间,林相还请了太医署的人来。
但洛太医和程续之,一听是谢清黎的手笔,就推辞着治不了。
其他的太医,又没有那个本事。
气得陆若檀私底下,发了好大一通火。
在得知林梵境要去找元净姿时,她灵机一动。
缠着林梵境,一起去了云福郡主府。
元净姿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
整个人看起来,也圆润了不少。
陆若檀悄悄拽了拽林梵境的衣袖,示意她开口。
林梵境一顿。
随即笑着道:“说起来也是有缘,这一年里你和清黎都有喜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元净姿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清黎这些天都没来找我,我竟不知她也怀上了!”
“兴许是月份小,还不敢张扬吧。你闷在府里也难受,不如请她来,也好聊聊孕时要注意些什么。”
元净姿眼睛一亮,“好呀!等下我就让人去送帖子,请她明天来聚聚。”
林梵境和陆若檀,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晌午后,萧珩去四方馆,接谢清黎回府。
已是初冬,天气变得寒冷。
谢清黎一上马车,萧珩就把手炉递给她。
“冷吗?今天孩子有没有闹你?”
谢清黎摇摇头,含笑道:“四方馆里的银炭,是你送去的吧?烧得可足了,和夏天一样热。”
银炭一斤就要十两银子,在四方馆却像不要钱似的。
萧珩的目光很柔和,“用完了就和我说,别委屈了自己。”
谢清黎皱皱鼻子,“大将军,你可真奢侈啊。看来我要收回之前,说过养你的话了。”
这么个花钱法,除非她回医仙谷,把库房里的银票全都搬来。
不然单靠看病,连炭都烧不起了。
萧珩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
银炭烧得久,又不起烟尘。
哪怕是在京城,也只有权贵人家买得到。
从前在晋国公府的时候,谢清黎一个冬天,也只能分到五十斤。
她讨好地在萧珩下巴上亲了亲,“知道你最好啦!”
萧珩不为所动,睨她一眼,“还养得起我吗?”
谢清黎为难地蹙眉,“银碳如果换成梅花炭的话,应该可以。”
萧珩好笑地拉过她的胳膊,为她揉捏放松。
“你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他的力道松缓,带着些微的内力,为她舒缓经脉。
谢清黎惬意地靠在他肩上。
脑袋不自觉地,蹭了蹭萧珩的下巴。
像只慵懒的小猫。
回到将军府。
进了门,高严把郡主府送来的帖子拿来。
“夫人,云福郡主邀您明天去府上做客。”
不等谢清黎抬手,萧珩就拿了过来。
他打开看了一眼,随手放在桌上。
“应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否则她就亲自上门了。”
谢清黎嗯了一声,觉得也是。
不过她确实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元净姿了。
虽然长公主上门,劝她接纳陆若檀的事,让谢清黎着实有些不开心。
但一码归一码,这件事和元净姿没有关系。
萧珩让高严,把厨房准备的牛乳羹端来。
“冬天到了,天气寒冷。你在府中待着,少走动的好。”
谢清黎有点不开心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对孩子的上心,超过了在意她的感受。
“冬天又不是今年才开始冷的,往常也没见你让我少走动啊。”
萧珩无奈地叹气,“清黎,你讲点道理。往年我不在京中,也记得在信里让你注意防寒保暖。”
谢清黎睁圆了眼睛,觉得委屈,“你觉得我无理取闹了是不是?”
情绪来得很快,就像是洪水一样,霎时间冲破了心房。
一看她气鼓鼓的模样,萧珩又好气又好笑。
不愿在这个时候惹她生气,只得妥协:“你想去便去,让鬼泣跟着你。”
谢清黎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
萧珩看在眼里,忍不住勾起唇角。
放柔了语调,摸了摸她的脸颊。
“别生气了。边关苦寒,连耳朵都能冻掉。我待得久了,总以为京城也那样寒冷,担心你受风寒。”
谢清黎满腔的郁闷,瞬间就变成了心疼。
她踌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就是……就是觉得,你是因为孩子,才这么关心我。”
萧珩都快被气笑了。
“你在我心里,比十个孩子都重要。”
谢清黎轻轻捶了他一下,“还十个孩子,你当我是母猪吗?”
握住她的手,萧珩故意逗她,“长得这么美的,都是猪仙才行。”
见她笑逐颜开,才松了口气。
纵然知道女子怀孕时,会喜怒不定。
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萧珩本就不会猜测女子心思。
这两次下来,真是比和北狄厮杀还要艰难。
第二天,谢清黎叫来了鬼泣,两人一同前往郡主府。
在门外,她看到了一辆贵气的马车。
鬼泣把京中的达官贵人,都记了个遍。
看到马车上的印记,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宰相府的马车吗?我还以为,云福郡主只找了你一个人呢。”
谢清黎蹙起眉。
下意识的觉得,这次作客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一前厅,她就看到了客座上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