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玉树先天性心脏瓣膜疾病患儿的公益纪录片引发了越来越高的社会关注度,各路记者纷纷来到医院要求采访这个科研项目的立项人赵主任和两位为患儿手术的大夫姚涵卿、宁采薇。
宁采薇和姚涵卿接受了两次采访后就躲去了手术室,其余的采访死活不再参加。
手术室里,麻醉师锋哥刚给患者做好麻醉,姚涵卿和宁采薇就进来了,锋哥看了一眼手术安排表,问:“怎么是你们俩,这台不是赵主任主刀、冯大夫一助的么?”
“老赵在接待办被记者围住了,这台我替他,采薇一助。”姚涵卿说。
锋哥一眼就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笑道:“你们俩这么不讲义气把赵主任抛弃了,小心他给小鞋你们穿。”
“锋哥,她们俩现在可是心外科的宝贝疙瘩,老赵哪舍得给她俩穿小鞋?”手术室的徐姐上台做器械,打趣姚涵卿和宁采薇。
“凌嘉呢?怎么今天好像没看见她?”宁采薇边穿无菌衣边问徐姐。
“唉,她不是跟她老公离婚了么?护长怕她心情不好影响手术,安排她去办公室做资料了。”徐姐忍不住叹气:“她跟她老公这么好怎么就闹到离婚的地步了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姚涵卿摇了摇头。
两个小时后,手术顺利结束,姚涵卿和宁采薇去手术室的办公室找凌嘉,她正埋头整理着资料。
姚涵卿猛地一拍她的肩:“我说怎么不见你上台,原来在这里偷懒!”
凌嘉吓了一跳,随即苦着脸说:“我愿意钉死在手术台边也不想弄这些资料,你俩不是要去采访吗?怎么来手术室了?”
姚涵卿也同样苦着脸:“我们俩也愿钉死在手术台边不想去接受采访。”
“不对啊,现在心脏瓣膜的投入出现问题,你们俩去接受采访,提一下瓣膜生产遇到的困难,资金的问题不就好解决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挺对。”姚涵卿感觉思路被打开了,“昨晚沈笑还为这个问题还忙到大半夜。”
“你昨晚跟沈笑在一起?”凌嘉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姚涵卿嗔了她一眼。
“我也没说你们俩就怎么样了啊。”凌嘉抿着嘴角笑。
“其实有一条捷径的,沈笑不想走。”宁采薇的语气故意带着些遗憾,接着就抛出一个大瓜:“因为这事,沈笑找过他爸,他爸提出只要他接受安排乖乖去相亲,马上就给这个项目投钱。沈公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直接挂了他爸的电话。”
“那还真是遗憾。”凌嘉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摇头叹息。
“韩季霖说那相亲对象是家里的独生女,沈笑如果答应,那家肯定也会支持沈笑的项目,就是不知道沈笑为什么不答应这么好的事。”
“你们不就想说沈笑是为了我吗?”姚涵卿在椅子上坐下,转了转眼珠,“拼爹嘛,是个好主意。”
宁采薇也想到了什么,问道:“什么意思?”
姚涵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你说如果政府关注和参与这个项目,资金的问题是不是就能解决了?”
“你爹能管得到这事?”宁采薇是知道师姐的一些家庭背景的。
“这么巧,他前些时候调到咱们省了。”姚涵卿满脸算计,跟宁采薇说道:“我觉得这事靠谱,我得回一趟我的新家看看我们家的两老了,你负责接待采访,把关注度再提升一波。”
“你们俩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凌嘉一头雾水。
“你就好好地整理资料吧,我们要去做大事了。”姚涵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神秘兮兮。
姚涵卿以后面由宁采薇接待采访为代价,跟赵主任换来了周末两天的调休。接着她打了沈笑的电话:“明天是周末,你有时间吗?”
“约会吗?”沈公子弯起唇角,拿起桌上的咖啡,习惯性地调侃。
“跟我回家见我爸。”姚涵卿话一出口,电话那头的沈公子刚入口的咖啡喷了出来。
“卿姐,25床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护士小柳过来叫了一声,姚涵卿应了,对沈笑说:“今晚再说,我要去忙了。”说罢就挂了电话。
沈笑挂了电话之后顾不上清理办公桌上的咖啡渍,连忙打电话给韩季霖。
“那个,阿卿刚跟我说明天跟她回家见她爸,这是不是代表我即将要转正了?见家长有什么注意事项啊?”
“不好意思,我老婆没爸爸,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韩季霖处理事务正忙着,回答得毫无感情。
“啧……见未来丈母娘不也一样吗?给我传授点经验呗。”
韩季霖随口说道:“嗯,一般来说,见丈母娘要不停地夸她做饭好吃,见老丈人要舍命陪他喝酒,最重要的是你得看起来有钱有前途,而且对他们的女儿非常好。”
“就这么简单?”沈笑质疑,这也太容易了,以他的口才夸人没问题,喝酒也不是事儿,扮猪吃老虎他最在行了,有了对策,沈笑就放心了。
傍晚,沈笑还在忙,派了司机来接姚涵卿回家。沈笑以前看起来好像整天不用工作到处浪荡,跟他近距离接触之后才发现实际上他非常忙,不回家吃饭、凌晨才睡都是常态。
周姨做好了可口的饭菜,姚涵卿一边吃一边问她:“周姨,沈笑跟他爸妈是不是有矛盾?”
周姨在沈家做了几十年的帮佣,是看着沈笑长大的,对沈家的事十分了解,说:“矛盾也算不上,就是他们很少在少爷身边,少爷小的时候老爷和夫人都在忙事业,少爷十多岁的时候,夫人身体不好老爷就陪着她出国休养了,就是该陪的年纪没有陪,该管的时候没有管,所以少爷跟他们不大亲。”
“沈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的?”那他也太孤独了。
“少爷小的时候跟着老太爷过,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太爷在教导。少爷十岁的时候老太爷去世了,老爷和夫人想把他带到国外,他不愿意。那段时间少爷很消沉,之后就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后来还是多亏了喻老师。”
“喻老师又是谁?”
“她是少爷初中的班主任,很关心少爷,少爷那时真的改变了很多,可惜喻老师的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喻老师倾其所有带孩子去国外做了手术,没想到术后出了并发症,孩子没保住,喻老师也悲痛过世。少爷又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突然就同意出国念书了。”
在周姨的讲述中,姚涵卿又一次认识了沈笑,原来他选择生物学,选择心脏瓣膜的研究方向不单单是因为韩季霖的建议,也不是什么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而是单纯因为一个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直到姚涵卿去睡觉,沈笑还没回来。可是第二天一早,叫醒她的人却是沈笑。
姚涵卿睁开眼睛就看到沈笑那张俊朗带笑的脸,吓得她一个激灵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你有没有礼貌啊?进女孩子的房间都不敲门!”
“honey,这是我的房间。”沈笑伸手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而且我敲门了,你睡得太熟没听见。”
姚涵卿伸手摸出手机,才7点30分,她打了个哈欠:“今天又不上班,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今天不是要去见你爸妈吗?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怠慢?快起床了,我在楼下等你。”
姚涵卿无奈地起床洗漱下楼,却被楼下的景象惊住了,沈笑指挥着司机把一大堆高档礼盒搬上车,而她也发现了沈笑今天特意打扮过,除了昂贵的衣服鞋子,他手腕上常戴的表也换成了一块百达翡丽。
“沈笑,你是准备去我家扶贫还是去显摆?”姚涵卿很是无语。
沈公子振振有词:“第一次见家长不得给你爸妈留一个好印象吗?”
“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是做什么的?”
“你说过,你爸是国家公务员,你妈是人民教师。”沈公子对答如流。
姚涵卿黑着脸:“你这么去,很快纪检委就要开始查我爸是不是收受贿赂了吧。”
“哦,大意了。”沈笑连忙指挥司机将一些昂贵的礼物搬回来。
“全都不要带。”姚涵卿霸气地扫了一眼沈笑,“还有你,把你的衣服手表都换了,还有,开最低调的车去。”
这跟韩季霖交代他的不一样啊,沈笑有些为难:“我第一次你家,空着手不好吧。”
“我才知道我爸妈喜欢什么,我已经准备好东西了。”
最后沈公子只能妥协,准备好的礼物都撤了下来,然而沈公子在服饰上要低调很难,好在姚涵卿的爸妈也不大认识什么名牌。可是车就不好办了,沈公子家的地下车库里,最低调的车都是迈巴赫,后来还是租了一辆宝马5系才上了路。
沈笑没开过这么“低调”的车,不大适应,由姚涵卿充当了司机的角色。
“听说你爸妈让你去相亲?”姚涵卿斜睨了沈笑一眼。
“吃醋了?”沈笑双手垫着头,舒服地窝在副驾上,挑眉看着姚涵卿。
“怎么可能,只是听说如果你乖乖去相亲,你爸就出资给你投项目。”
“我一向不卖身的。”沈笑笑道。
“你没告诉你爸妈我们俩的事?是怕你爸妈对我不满意?”
沈笑弯了弯唇角:“告诉他们干什么?是我找女朋友又不是他们找女朋友。”
“你爸妈会调查我的家庭背景吗?”
“肯定会啊,你以为宁采薇没被调查过吗?只是韩季霖爸妈不介意宁采薇的出身罢了。”沈笑昨晚没睡多久,开始有些犯困。
“那意思是你爸妈要给你找门当户对的豪门大小姐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要找什么样的女人跟他们没关系。”沈笑已经闭上了眼睛。
“官二代他们会介意么?”许久没听见沈笑的回答,姚涵卿侧头看了一眼,沈笑已经睡着了。轻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眉角发梢,睡着了的沈笑总算可以当一回安静的美男子。
“喂,爸,咱家在哪啊?你发个定位过来啊。”不知过了多久,沈笑朦胧中听到了这句话,他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这是一条他完全不熟悉的街道。
“这是哪啊?”沈笑完全清醒了过来。
“咱们的首府r市,具体这是哪我也不知道,我爸说在这边,我开过来感觉不太对。”姚涵卿低头看着导航。
沈笑有些无语:“你家在哪你都不知道?”这女人是有多久没回过家了?
“我爸刚调岗好吧,等于我家才刚搬过来,我跟你一样也是第一次来。”
“有定位吗?”
“我爸说让他司机来接我。”
“你爸什么岗位啊?还有专职司机?”
姚涵卿嘴角露出一个笑,让感觉有些发毛,“沈笑,既然快见我爸妈了,那我就先跟你说说我的家庭情况。我爸刚调过来任咱们省的省委书记,我妈是大学教授,我这次带你见家长的目的呢不是要给我爸介绍我男朋友,而是想解决心脏瓣膜项目的资金问题,如果政府能牵头,资金就好解决了。”
沈笑难得地懵了一会儿,他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现在正在做梦。省委书记是什么概念,放在古代也是一方诸侯啊。
他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咱俩要是结婚算是官商勾结?”
姚涵卿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先想想怎么搞定我爸,解决项目的问题吧?”
沈笑翻开副驾上方的镜子,理了理头发,很满意自己的造型:“你都给我搭好桥了,我要是走不过去怎么配做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