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住手！”姜沐白怒吼着扑上去要抓王长老衣领，却被对方一掌拍飞。
“哥！”
“少爷！”
姜少爷胳膊肘支撑着勉强起身，吐一口血沫怒斥：“疯了不成，在外头杀他们有什么好处？别忘了，咱们约定好的计划。你要敢不管不顾，休怪我回头去国师那里告状。”
王长老却不以为意，笑容诡异又森然，“放心，他们哪怕死在外头，尸体也会被扔进去，不会影响计划。”
冰雨打在脸上彻骨透心凉，姜沐白冻得发抖，气到发颤，“尸体会影响口感，谁知道它会不会吃。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王长老蹙眉，有些怀疑地看他，“本以为你我是同类人，你该懂我的。”
神他妈想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姜沐白在心底怒吼，下一秒却福灵心至，“你是在为镜子不听话而生气？总该不会是那声素素？”
谁知，王长老眼神大亮，拊掌而笑，“你果然懂我。”
被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情意绵绵盯住，是什么滋味？
像吞下一只苍蝇般，姜沐白当场想吐。
“呕！”
“够了！”姜恬俏脸含煞，“哥，王长老，你们再对视下去，人都要跑光了。”
姜沐白与王长老齐齐扭头，齐齐变脸，齐齐大怒。
“呔！一群垃圾，谁给的胆子！”姜沐白一脸冰寒，甩袖怒斥，“追上去，格杀勿论！”
王长老也挥手让手下去追，“老夫没发话，他们也敢跑！死不足惜！”
一声嗤笑不合时宜地响起，引得在场人不由看过去。
铁笼内，江简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竟没在睡觉，一双漠然眸子在姜沐白和王长老身上扫视，“果然心意相通，情谊甚笃。”
要不是他眼带嘲讽，语气轻佻，姜沐白还真信了他的夸奖。
他一个大男人跟老头子心意相通，姜沐白推开扶着的侍卫，杀气腾腾冲过去，“小杂种，你说什么？不想活的话，哥哥这就成全你！”
“哥！”姜恬无奈喊，却不敢上去拦暴怒中的人，只能无措地看侍卫们。
结果，侍卫们也纷纷低头，少爷变态是真的，他们也不敢啊。
“住手！”
姜沐白的大刀被一只枯瘦如柴爪子拦下，抬头一看竟是王长老，不知为何更怒极，“你要护他？”
王长老一脸理所当然，“别忘了，此行里他比你更有用。”
想了想，又加一句：“他那种漠视一切生灵的厌世感，算起来也是一种另类疯魔。”
“很带劲，老夫很喜欢。”
姜沐白脸蛋抽搐，大怒，“你不是与我心意相通吗？”
混蛋！
王长老不赞同地蹙眉，“这种醋也吃？你过了。”
吃...吃醋？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姜沐白异常羞愤，他是男子，是皇亲国戚姜家嫡长子。
王长老，敢污蔑他？
“哥！”姜恬咽着口水拉走姜沐白，心里直发苦，自家哥哥真是疯得越发厉害，再这般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彻底失去理智？
她低声道：“哥，你是姜家嫡长子，一言一行皆代表家里，哪怕这里远离京都，可依旧有不少京城人士在场。”
姜沐白猛地回神，醒悟过来，可下一秒目光越发凶狠，“对，他们都该死，谁都别想离开迷谷。”
下意识地，视线落在高空中那些正眼露嘲讽瞧热闹的锦衣卫身上，神色越发幽深晦涩。
几百人，全部变成了尸体，没一人能逃。
事情很顺利，锦衣卫没插手。
王长老虽不知他们为何会忽然出现，但只要不成为阻碍，他暂且可以无视他们的存在。
不过，脑海中倒也将皇室众人过了一遍，猜测到底是谁派过来的人，只不过他从未参与过京城派系党争，一时间还真有些猜不透。
不要紧，他不感兴趣。
视线收回来，王长老淡淡开口：“将所有尸体扔进去。”
这时，巨树内部镜子里的一老一少两个黑影已经从最开始的口水战，发展成了撕逼大战。
你拽我头发，我挖你眼珠。你掐我脖子，我捶你胸。
除了五腿还在一声声喊‘素素’外，姜早已经打着哈欠盘坐在地上，托着腮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故事，要镜子内的两个女人没话题吵时，她还能幽幽插句嘴，提醒一二，好让她们继续骂继续打。
五腿早就喊得嗓音嘶哑，有气无力力不从心，全靠老大时不时飘过来的警告视线撑着才没停下。
【呜呜呜...腿以后再不敢嘚瑟了，每次嘚瑟后必定天降惩罚。】
【女人都有毒，一个比一个疯，一个比一个可怕，不能惹不能惹啊。】
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飞进来，砸向镜子。
哐当。
镜面整个被压下。
姜早猛地站起身，借着巨树内微弱绿油油光芒，一眼就瞧见是个人形生物。
身子朝下，半边头颅都被削掉的尸体正咕咕冒血，鲜血全都流在镜面上。
“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年轻女声尖叫，紧接着戛然而止。
随后，镜子猛地从尸体下头冲出来，老板娘得意猖狂的声音传出：“哼！小贱人胆子比针眼还小，也配跟老娘抢男人，吓不死你！”
随后，她情意绵绵往五腿方向飘去，“二郎，是你一声声的呼唤让素素知道，你心里真正爱的人只有素素。素素感受到了你的情你的爱，快来，让我们双宿双栖...啊！”
一具尸体又被扔出来，再次砸到镜子。
镜子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气得大怒，跳起来狠狠将尸体砸了个稀巴烂。
“呵呵，二郎别害怕，素素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素素依旧还是你记忆中那个温柔可心的爱人。”
砰。
砰砰。
接二连三的尸体被扔进来，将镜子埋在底下。
姜早无语了会儿，对五腿使了个眼色。算了，反正秘密听得差不多，直接将镜子拿下吧。
再次掀飞压在身上的所有尸体后，镜子暴怒。
谁知，竟有人诈尸了，从一堆尸体内跳起来，满脸血污地吼：“他娘的，要不是装死，老子差点就真死了！说，谁是素素，老子要杀了这个小婊砸！”
姜早和五腿齐齐指镜子。
那人想也不想，含怒出手，“对，就是你这面该死的镜子，今日老子不捏碎你，老子就不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