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坑将姜早整个人包裹住,只露能容下两颗眼珠的洞让姜早观察外面。
透过屋顶木板缝隙,透过两个洞,还能精准地与少爷视线对上,也是奇迹。
毕竟,土坑有隔绝一切能量气息的本事,没见屋底下没人能发现她存在吗?
下意识地,姜早眼底就透出兴味,不闪不避不躲地与少年对视。
【偷窥狂。】
【烦死了。】
少年漠然移开视线。
呵。
被嫌弃了呢。
姜早勾了勾唇角,兴致更浓。
这时,毒蟒蛇似找到了某种法门,用蛇尾拨动铁笼翻滚着往姜沐白身边冲。
侍卫们束手束脚,既要挡下毒蟒蛇的攻击,又不敢真伤到它。毕竟毒蟒蛇是姜沐白新得的宝贝,正在兴头上,要真伤到,估计他们也得赔命。
毕竟隔着特制铁笼,毒蟒蛇连毒汁都喷不出去,气得哇哇乱吼,却连姜沐白一根毫毛都没碰到。
啪啪。
姜沐白又狠狠甩过去几鞭子,“畜生,有新鲜血食你不吞噬,老盯着本公子干吗?”
新鲜血食?
毒蟒蛇停下攻击。
对啊。
只有吞下眼前人,它很可能直接晋级,成就七级后连铁笼都有可能破开。
到时候还怕吃不下二疯子?
对对,就这么办。
猩红双眼再次盯住地上人,硕大头颅再次凑上去,这会儿再瞧,竟觉得地上这人有点可爱?
【小可爱,只要让竹竹吞噬掉你,竹竹就能晋级七级,放心,竹竹会永远记得你。】
心里想着,它还吐出舌头舔了舔江简脸蛋。
【什么人啊,这种时候还能睡着。】
吐槽着,毒蟒蛇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忽然,长长立起来的蛇头猛地摔落,砸在地上。
毒蟒蛇眼内全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怎...怎么回事?蛇没有力气了?】
【更可怕的是,蛇在降等级!】
屋内其他人,包括姜早在内都察觉到了毒蟒蛇的虚弱。
道士嘴唇哆嗦着,惊呼:“原本已经处于六级巅峰的毒蟒蛇,等级竟然直接降到了五级巅峰?!”
“这...怎么可能!”
撞了什么大鬼!
“哈哈哈...好啊,很好。”姜沐白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狰狞大笑着冲到铁笼边,“我的好弟弟,你果然厉害!”
道士也冲过去,眼神疯狂闪烁,那是发现稀世珍宝的振奋,“少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猜想的那般吗?
毒蟒蛇也死死盯住姜沐白,瞳孔内满是惊恐。
姜沐白没有回答道士的问题,而是盯着毒蟒蛇,用一种诱哄般语气低低道:“宝贝,你不是想吸干他的血吗?快,继续啊,别停。”
这话一出,毒蟒蛇彻底明白过来,可惜它现在身体极其虚弱,想吐口毒汁到二疯子脸上都做不到。
【疯子,坏蛋,神经病...】
姜沐白哈哈一笑,似乎心情无比愉快,“听着,宝贝,只要你不服从,本少爷就每日给你灌下他的血,让你眼睁睁瞧着自己的所有能量一点点消失,最终蜕化成普通的毒蛇。”
【尝过成为诡物的好,再次变成普通蛇类,比死还恐怖!】
毒蟒蛇在心哀嚎,满眼怨毒。
“放心,本少爷不逼你,本少爷会让你心甘情愿屈服。”
道士没再关注毒蟒蛇和姜沐白,视线灼热地盯着依旧在闭目睡觉的江简。
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是有所依仗。
“道长,你现在知道为何本少爷不会让他死了吧?”姜沐白挥手让人将铁笼抬下去,也没说将江简放出铁笼,就那么直接抬走了。
道士心情大好,弯腰一揖到底,“姜家有此子在手,何愁不兴,恭贺姜家,祝贺姜少爷。”
姜家主既然将如此宝贝放在大少爷手中,足以说明很重视这个儿子,恐怕姜沐白就是下一代家主继承人。
他这次能跟出来办事,将来前程一片大好。
可惜他拱手弯腰,并未发现姜沐白听见恭贺的话后脸上一瞬间爆发出的狰狞有多可怕。
姜早将一切收入眼中,也不着急走,就那么慢悠悠边琢磨江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边听屋底下两人谈话。
她这次过来,原本是想偷听有关隐城迷谷的事,没想到意外得知了江简的秘密。
难道,乌龟狗的虚弱也是因为江简?
有可能。
“道长,你可知我这次带小弟出来的原因吗?”姜沐白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端坐椅子上煮茶。
道士不敢接茶杯,直说不敢,其实心里早就百转千回,刚刚发现江简特殊之处后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姜家带这么一个宝贝出来,到底意欲何为?
“国师想要迷谷内的大宝贝,可姜家...哦,确切来说是整个京城豪门世家,都不想见到那么一个宝贝出世。”
道士心底狂跳。
姜沐白,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竟然说,竟敢...
好大的胆子!
道士气势猛然一变,不再唯唯诺诺,不再恭敬讨好,漆黑瞳孔中布满阴云。
“姜少爷,你可知,天底下所有道士皆出自国师门下,我们绝不会出卖国师大人。”
“知道啊。”姜沐白好似没察觉到紧张气氛,慢悠悠地说,嘴角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所以呢?”
“所以,你也该知道,敢背叛国师的人,必须死。”
“嗯,行,那就死吧。”
道士愣住,转而脸色大变,再不迟疑猛地出手。
却...晚了。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不知何时出现的,从道士背后探出,稳稳抓住了他的心脏,生生拽出他身体。
捏碎。
鲜血四溅。
姜沐白皱眉,“杀就杀了,长老何必弄得这么血腥。”
一身黑衣的王长老慢条斯理将道士尸体甩开,又掏出帕子擦手,“你不喜欢?本长老还以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应该都喜欢这种充满仪式感的死法呢。”
姜沐白冷哼一声。
大概是同类相看两厌,他并不喜欢王长老,甚至称得上厌恶,可父亲似乎很看重对方,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合作。
“早就想杀了,这样死法,便宜他了。”王长老自顾自喝茶,“好了,碍眼之人死了,咱们的计划该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