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蹲在坑边。
周家三兄妹转眼珠的转眼珠,瞪眼的瞪眼,流泪的流泪。
只眼珠能动。
“怎么回事?”
雪娃低头,对手指,“万一想逃跑咋办?”
“这样最省事。”
话是这么说,“可人不是挺配合的?”
姜早快速翻看手中一叠纸张,除了字迹有些扭曲,滴墨较多外,很实诚啊。
杨墨喜欢穿什么颜色内裤都写出来了。
“万一骗娃娃,杀!”
还应景的提了把刀。
这可不像娃娃性格,姜早狐疑抬头,就瞧见一抹翠绿在娃娃耳尖闪过。
呵。
她眯眼,“行。”
不过,总觉得少点啥。
“五腿呢?”
雪娃心虚,“在拉屎。”
姜早嘴角抽搐,原本没多想,这下不得不多想了。
“二条?”
雪娃跳脚,“老大,小伙伴们都在等你去解救呢,时间不等人,咱们还是赶紧接着审问杨墨吧。”
“土坑,快,打开。”
悄无声息中,姜早脚边又打开一个黑布隆冬深坑口。
她不看脚下,只盯着雪娃一边耳朵。
【老大,鱼诈出了一个大秘密,正要跟您汇报呢!】
青草从耳朵里跳出,绷直身体立在雪娃头顶,满身正气凌然!
【它,就是它。】
【娃娃体内有个布袋,将诡物或人装进去,能隔绝一切窥探和气息。】
【咦,老大,您能听见五腿心声吗?】
【要不能的话,竟连心声也能隔绝呢!】
【娃娃和坑哥俩,它们心不诚,都投靠老大您了,竟还隐瞒实力!要不是鱼使计谋,还诈不出来呢!】
【刚刚娃娃还贿赂鱼,不让鱼跟老大说呢,它也太小瞧鱼对老大的忠心了。】
【鱼怎么可能隐瞒老大呢?绝不可能,鱼对老大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能撼天,能裂地,能...】
姜早瞪它,木着脸问:“闭嘴,少废话,在哪儿?”
雪娃可可爱爱的道:“这不就在您脚下吗?”
姜早只盯着断草。
二条麻溜地从雪娃头顶滑下,钻入耳朵内,不一会就吭哧吭哧地拖了个东西出来。
察觉出不对劲的雪娃脸色大变,嗷嗷叫的嗓音都变音了,捂住耳朵,“好条奸诈狡猾的鱼!”
“谁说的最最喜欢娃娃,要跟娃娃做最最好的小伙伴?”
“娃娃再也不信你了!”
二条没用诡物话回应娃娃,反而在心里喊:【在老大手底下,自然永远都是小伙伴了。】
【鱼跟腿也是最最好的。】
【咦?娃娃你要干什么?】
【老大救鱼,被冻住了。】
姜早都被俩货气笑了,过去伸手扯娃娃捂耳朵的手。
边掏出个瓷瓶。
她一字一句:“这里面是什么,不用我说,你该知道吧?”
乌龟狗是不在身边,可它临走之前留下来不少眼泪。
雪娃气得眼珠通红,泪珠滚滚而下,“鱼欺负娃娃,老大也欺负娃娃。”
“娃娃...”
“哇!娃娃不活了!”
“谁也别拦,娃娃要自杀,要撞墙,要上吊!”
一哭二闹三上吊。
眼瞧着它还真往房间墙壁上撞,一下又一下,簌簌掉下大片积雪,那些雪也不消融。
掉下,又急速黏回去。
再掉,再黏。
“这都打哪儿学的?”姜早都给气笑了,太阳穴突突直跳,“寻死腻活那套没用。”
雪娃抽空扭头,血红眼珠瞪她,“你个没良心的,不心疼是吧?好好好,娃娃这就真死给你看!”
这些,还是它之前审问周一时,不经意听见杨墨府内那些女人们做过的事。
据说很管用,男人们都喜欢。
作一作,更可爱。
它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姜早终于忍不住,吼:“老子是母的,不是公!呃,不对,老子是女的。呃,也不对,老娘是女人!”
雪娃被她癫狂大吼镇住,眼珠挂在脸蛋上要落不落,“可...你也不是娃娃娘啊!”
“呜呜呜...”
姜早:“...”
“什么乱七八糟的,少废话,将二条放出来!”
见雪娃还想说什么,阴森森举起瓷瓶,“再敢多说一句,杀。”
雪娃终于想起之前二条的惨状了,糯糯放开捂耳朵的手。
二条挂着满身雪渣子,哆哆嗦嗦爬出来。
哐当。
一个东西掉地上。
姜早捡起来。
神奇的是,原本只有拇指般大小的布袋在她手中一下变大,足有两米长。
“这是什么?”
“娃娃的胃。”
啥?
姜早猛地扔掉,恶心的脸蛋扭曲,她身边的诡物们,怎地一个个都这么个性?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土坑都有彻底封住人和物的手段,雪娃也该有。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字:“打开!”
二条不敢离雪娃太近,哆嗦着跳到姜早肩膀上躺下,取暖。
【哟吼吼...好暖和,好舒服...】
姜早闭了闭眼,不断告诉自己,忍了,忍了。
布袋最终还是被打开了,除了五腿,竟还有不少东西。
都是雪白的,与五腿一般小巧的,小玩意。
相同的是,都被雪冰冻住了。
五腿刚被放出来就扑上姜早肩膀,追着二条疯狂踹。
【啊啊啊,老大,鱼太阴险,太可恶了,忽悠腿说布袋里有好纸,要送给腿,让腿自己进去挑。】
【结果...呜呜,太可怕了!】
【腿要踹死鱼,踹死,踹踹踹,别跑!】
姜早对雪娃的收集小爱好不感兴趣,但对布袋挺好奇。
看着布袋,忽然联想到一件事。
诡物们消失,不论气息还是心声都感应不到。
会不会,杨家或者说杨墨手中,也有如同雪娃布袋这般的物件?
嘶。
很有可能。
“娃娃,你既然有这东西,当初怎么没用?”
雪娃缩着脑袋:“当初不是觉得老大你是个麻烦,只想将你吓走就行。”
“再说,娃娃又不跟土坑般,喜储存粮食。”
姜早挑眉。
若有所思地转眸,就对上了杨墨视线,见他也正盯着看手中的布袋,她忽然笑:“怎么,感兴趣?”
杨墨露出一抹讥诮,随即闭眼。
“周一说,你们杨家人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就去京城了。”
“你留下,对外说是要等人。”
“尤芳尹,原来,她是你未婚妻啊。”
姜早一字一句的说:“但,你似乎更喜欢这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