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喘气声太大了!”
白冉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吵得我睡不着!”
“……”
傅寒川一噎,她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但他只是皱皱眉,顺从的道,“那我小声点?”
“不行!”
白冉不依不饶,“你身上太热了,躺在我身边,热的我睡不着!”
这下,傅寒川明白了。
她这是不想让他挨着她睡。
“知道了。”傅寒川神色依旧平静,点点头,看了眼沙发的位置。
卧室的沙发太小,他这样的L型躺上去,胳膊腿都伸不直。
“那我睡地上。”
说着,起身去了衣帽间,抱了床被子过来,往床边的地上一铺。
征询的去问白冉:“这样可以了?”
白冉愕然,又惊又气的瞪着他,他宁愿睡在地上,也要赖在她房间里?
“随便你!”
愤懑的转过身,扯过被子兜头盖住。
哎……
身后,傅寒川望着她的背影,极轻的一声叹息。
他何尝看不出来,白冉是在故意折腾他?她是想把他气走。
但是,他不会走的。
比起被她折腾,他更怕失去她……
…
天还没亮。
今天,是白恭礼的葬礼。
狮子湾上下,早早亮起了灯。
院门开开,傅寒江的车直接开进去,停在了院子里。
他先下的车,而后转过去另一侧,开了车门,把手递了进去,扶着盛相思下了车。
“啊……”
刚下车,盛相思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没睡好吧?”傅寒江皱了眉,自是心疼的,“一会儿在车上,再睡一会儿。”
“嗯。”
盛相思笑着点头,今天确实是起太早了。
“进去吧。”傅寒江把胳膊递给她。
“好。”盛相思笑着挽住他,一通往里走。
这会儿,天还没亮,院子里点着路灯,但光线依旧不如白天那般。
院墙底下,灌木丛随着微风摆动,影影绰绰。
“啊!”
忽而,盛相思抱紧傅寒江的胳膊,发出声惊叫。
“怎么了?”
傅寒江大惊,惊的不是自已。
而是相思。
因为,他就在相思身侧,能感觉她刚才这一声喊里,藏着巨大的恐惧。
她显然是被吓坏了。
傅寒江忙张开双臂,把人搂进怀里,低头温柔询问,“是看到什么了吗?”
“是啊!”
盛相思不自觉的往他怀里缩,指着灌木丛,“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傅寒江一头雾水,他并没有看到什么。
“我不是说现在!”
盛相思脸色发白,后怕的咽了咽口水,“我是说刚才……有个……”
她拿手比划了下,“这么大一团,好像是个人影,飘过去了!”
“人影?”
傅寒江拧眉,狮子湾上下有不少佣人,看见人影并不奇怪。
“是佣人吧?”
盛相思恐惧未消,皱着眉,喃喃:“可是,不太像……它是飘过去的!”
嗖的一下!
可是,人影怎么可能飘过去?
“可能是你这两天太累了……”
傅寒江低头,在她头发上安抚的亲了亲,“没睡好,精神不好,看错了。”
“是吗?”盛相思惊魂未定,神色茫然。
“应该是。”
傅寒江微微笑着,想让她放松点,“别紧张,有我在你身边,不管是什么,都没什么好怕的,是不是?”
这话倒是很成功的安慰到了她。
盛相思缓过神来,露出点笑意,“嗯,是。”
…
里面。
傅寒川和白冉已经起来了。
刚刚用餐时,白冉又吐了一通。这会儿,傅寒川正扶着她从洗手间出来,刚刚坐下。
傅寒川皱眉,念叨着:“总这么吐怎么行?得看医生,我现在就联系。”
他越是对她好,白冉就越是心烦。
皱眉反驳道:“一会儿就出门了,看什么医生?”
傅寒川却道:“没关系,可以让他直接去葬礼现场。”
说着,抬手招来祁肆,吩咐道,“阿肆,联系医生……”
白冉越发烦躁,偏过脸,不去看他。
这会儿,盛相思和傅寒江进来了。
“冉冉。”盛相思松开傅寒江,走向白冉,盯着她的脸,“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一直吐。”
傅寒川解释道,“吃什么吐什么……”
不想听他说话,白冉觑了他一眼,指使道:“去给我倒杯水。”
“哦,好。”傅寒川无有不应,立即去了。
很快,端着杯子回来了。
喂到白冉嘴边,“喝吧,慢点。”
白冉低头,嘴巴贴着杯沿,浅抿了一口,皱眉咂嘴,“啧!好烫!”
“烫吗?”傅寒川立即道,“那我去兑点凉的。”
端着杯子去了,很快,再次折返回来。
照旧喂到白冉嘴边,“再试试?”
白冉没看他,低下头,小小喝了一口,但依旧是记脸嫌弃。
“又凉了!倒杯水都不会?”
傅寒川:……
“那我再去加点热的……”
“不用了。”白冉倏地站了起来,“不想喝了!”
拉着盛相思,“我们出去吧。”
“哦,好。”
盛相思慌忙点头,被她拽着往外走,不时瞄着白冉,觑着她的脸色。
“嘁。”
白冉自然是察觉到了,失笑道,“觉得我作?心疼你大哥?”
“不是!”
盛相思忙摇头,她大概能猜到,白冉为什么这么让。“你是想让大哥烦你?”
“嗯哼。”
白冉挑眉,耸耸肩,“也有这个想法吧,另外,我对着他,实在是没法给好脸。”
声音一下子又哽咽起来。
“如果不是他,我爷爷,不会这么早去世的。”
老人家身L虽然不好,但一直好好在配合治疗。
“嗯。”
盛相思挽住她的胳膊,哑着嗓子,“我都明白,都理解。”
“我啊……”
白冉微微仰起脸,叹息道,“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他好好相处,要么,是他先受不了我,要么,我先崩溃……我们,是没法再在一起了。”
“他会明白的,这件事……是他强求不来的!”
身后。
傅寒江看着兄长,“白冉这样,多久了?”
“……”傅寒川默了默,苦笑道,“白老去世后,就这样了。没关系……”
傅寒川揉着眉心,轻摇头。
“她发泄出来也好,能朝我撒气,总比闷在心里,闷出病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