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没有坏人啊……”
盛相思着急,试图安抚女儿。
“相思。”
傅寒江却朝她摇了摇头,“我来……”
“?”盛相思微怔,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但配合的点了点头。
傅寒江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小人。
温柔的开口,“是有坏人,叔叔也看见了。”
“叔叔也看见了吗?”君君泪眼汪汪的抬起头。
“是啊。”傅寒江抱着君君,在床沿坐下,温声软语的哄着。
“叔叔不止看见了,还把坏人给打跑了哦。”
“哇……”
神奇的,君君大眼睛亮晶晶的,看他的眼神满满的崇拜。
“是叔叔救了君君嘛?”
“是呀。”
女儿实在软糯可爱,傅寒江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所以,君君不用害怕,坏人已经被打跑了,他们不能再伤害宝宝咯。”
“嗯!”
君君重重点头,胖胳膊搂着傅寒江的脖颈。“叔叔好棒啊!”
一旁的盛相思哑然失声,欣慰又无奈的失笑。
她怕吓着君君,只是一味的告诉她,没有坏人……
原来,还可以这样哄。
“叔叔受伤啦!”
君君看到了傅寒江包裹着的左手,瞪大了双眼,“是打坏人弄的吗?”
“嗯,是啊。”
傅寒江昂着下颌,举了举胳膊,颇有些得意。
这是他为女儿受的伤,是他爱的勋章。
“叔叔,好痛哦?”君君小脸一垮,小嘴扁了扁,又要哭的节奏。
“是好痛啊。”
傅寒江把左手递到她面前,“君君吹吹,吹吹叔叔就不痛了。”
“好哇!”
君君不疑有他,鼓起腮帮子,朝着他缠满绷带的手吹了吹。
“呼,呼……痛痛飞飞!叔叔,还痛吗?”
“哇!君君真厉害!”
傅寒江胳膊一收,低下头,和君君额头相抵,眼角眉梢都是暖意。
“谢谢君君啊,叔叔现在一点都不痛了!”
“哇!好棒啊……”
盛相思默默看着,禁不住也笑了。
这两个,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君君缠着傅寒江不肯走了,叔叔成了她心里的‘英雄’,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有安全感。
“君君。”
盛相思故意沉下脸,“听话,叔叔要休息哦。”
“妈妈,叔叔……”君君不情愿,往傅寒江怀里钻。
“君君……”
“没事。”
傅寒江心疼女儿,朝盛相思笑笑,“让君君在这儿吧,我也喜欢和她在一起,她现在还害怕着呢。”
后面这句说服了相思。
“那好吧。”盛相思轻叹,叮嘱他,“你要是不舒服,要说出来。”
“嗯,知道。”
可是,一直等到天色黑透,君君又睡着了,他也没吭一声。
等到盛相思把君君抱去隔壁,再回来时,却见傅寒江扶着左胳膊,单膝跪在床边。
“傅寒江?”
盛相思一惊,匆忙冲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相思……”傅寒江抬头看向她,扯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他本来还想撑着,话到嘴边,却成了,“好疼!”
算算时间,麻药应该已经全部代谢了。
十指连心,能不疼吗?他已经疼的唇色发白,额上两鬓都是冷汗。
“你等着!”盛相思面色紧了紧,“我去找医生来!”
她起身出去,很快找来了医生。“医生,能给他打一针止疼针吗?”
“稍等……”
医生详细询问了傅寒江的情况,又问道,“陆总,能忍受吗?”
“为什么这么问?”盛相思有些急了,“能忍就让他一直疼着吗?”
“盛小姐。”
医生解释道,“陆总是断指再植,止疼药除了能麻痹疼痛之外,也会麻痹其他的感觉……这对病情观察和他的恢复很不利。所以,原则上止疼药能不用,则不用。”
“……”
盛相思怔然,无措的看向傅寒江。
“没事。”傅寒江朝她微微笑着。“听医生的吧,我还能忍。”
“……”盛相思怔然,点了点头。
她还能说什么?也只有这样了。
送走医生,盛相思面对着傅寒江,不知道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我去给你拧把毛巾?”
给他擦擦汗也是好的。
“不用。”
她刚一起身,就被傅寒江拉住了。
盛相思垂眸,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皱了皱眉,想要挣开的念头。
“相思。”
却听傅寒江低低的,恳求道,“你陪着我,好不好?你陪着我,我就不疼了。”
“嘁。”
盛相思嗤笑道,“你以为,我是君君吗?这种话,我能信?”
“那你陪不陪?”傅寒江掀了掀唇,固执的握住她的手不放。
“陪着我,好不好?”
盛相思无声叹息,“你把手松开,我不走。”
“……哦。”傅寒江怔了怔,眼底难掩失落,终究还是顺从的松开了手。
盛相思说到做到,拉开椅子,坐在床旁陪着他。
又问他,“要不要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提议,“看电视吧?好不好?”
“嗯,好。”傅寒江颔首,他其实无所谓。
盛相思起身,打开电视,“你想看什么?看财经节目吗?”
“不看,都是一帮老头。”
盛相思:……
“那看电影?”
“行。”
“你喜欢什么片子?”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盛相思:……
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
“那我随便选一个……就这个吧,这个是免费的,其他的要付费。”
“呵呵。”傅寒江禁不住笑了,“好。”
“笑什么?”盛相思轻瞪他一眼。
傅寒江如实道,“我是笑,你好歹是个小富婆,还在乎这几个钱?”
“习惯了。”
盛相思随口一说,摁下了播放键。
习惯了?傅寒江却是一怔,为什么?相思从十五岁到了傅家,就再没吃过苦……
她为什么会说‘习惯了’?习惯什么?
但是,他不及多想。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钻心的疼痛让他体力虚弱,脑力混沌,歪靠在床头,盯着电视屏,渐渐,控制不住的哼哼出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傅寒江?”
盛相思听见了,也注意到了。
“疼的更厉害了吗?”
“不是……”傅寒江摇摇头,“一直这么疼。”
“这么疼……”
盛相思心绪复杂,翻滚着,“你当时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