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相思身体没恢复,抗挣不了,索性闭上眼,不去理会他。
这是冷抵抗?
傅寒江带了点自嘲的笑,“恨我?”
当然,盛相思是不会回答的,他也不需要。
“你其实比谁都清楚,今天这事,根源在于廖清如,我顶多就是个捡漏的!要不是我,你和钟霈也会分开,而你……只会比现在更惨。”
盛相思闭着眼,睫毛轻颤着,双手紧握,依旧沉默。
“哎……”
傅寒江无奈叹息,“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
看着盛相思那张倔强的脸,他暗暗道,算了,不计较了……跟个失恋的小女人计较什么呢?
…
盛相思醒来时,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了。
傅寒江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太清楚,麻醉药本身有一定的镇静功能,她后来是睡着了。
动了动手脚,已经有力气了。
抻着胳膊坐起来,床边放着她的衣服。
傅寒江没有趁着她睡着对她做什么,她不觉得他是君子,他只是不屑。
这一点她很清楚。
他们是夫妻时,他就不屑碰她。
起身,穿好衣服,手机响了。
是古邵华打来的。
“喂,古老师。”
这一次事件中,古邵华算是伤的比较重的。在电话里,古邵华要她去趟医院。
“好的,古老师。”
挂了电话,盛相思匆忙去了医院。
其实不用古邵华说,她也是要去的。
这次团里受伤的同事不少,总要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什么。
“古老师。”
盛相思去见古邵华,她住的是单间。
“相思,坐。”
单间里,除了她,还有不少团里的人,有舞者,也有各部门的负责人。
古邵华示意大家坐下,“大家都到了,我们就开个短会,长话短说。”
大致的意思,是围绕这次的事件。
因为受伤的人员不少,其中还有两组的领舞,伤情比较严重。如此一来,巡演只怕是要中断了。
“哎。”
古邵华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意外嘛,人算不如天算。”
她的意思是,打算在医院先做初步治疗,然后包机,回去江城。
回到江城后,演出也需要重新安排。
大家就之后的各项事宜,各方面的细节等等,做了详细的商量和安排。
古邵华叮嘱道,“大家都把自己负责的事情,一一做好,现在费城,有任何事注意沟通。”
“是,团长。”
“好的,古老师。”
盛相思握着手机,默默在备忘录里记下来了自己的工作。因为领舞受伤,除了《清欢渡》之外,她还要开始担负其他两个节目的领舞任务。
除此之外,还有团里的一些杂事,相当的忙碌。
从病房出来,盛相思长舒了口气,准备去看看白冉,却接到了威廉的电话。
她想,威廉应该是来跟她确认君君的手术日期的吧?
她的语调都跟着轻快起来,“喂?威廉医生?”
“君君妈妈。你能来趟医院吗?”
“我现在就在医院啊?”
盛相思笑道,“我这就过来!你稍等啊!”
挂了电话,盛相思急匆匆的跑去了君君所在的病区。
还没到君君的病房,老远就看到了威廉,“威廉医生!”可是,威廉的表情却不怎么好。
盛相思停下脚步,笑意淡了几分,“对不起,我太大声了,病区要安静的。”
“没事。”威廉蹙了眉,指了指办公室,“我们进去说吧。”
“好啊。”
直到此刻,盛相思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即将要面临怎样的失望……
…
“威廉……”
听完威廉的话,盛相思脸色已经白了,强自扯着嘴角,“不会吧?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威廉摇头,“从君君病发住院,到现在半年多了,我和你一样,希望她恢复健康。”
瞬时,盛相思鼻尖一酸,红了眼眶。出声颤抖,“威廉,这事就没有办法了吗?”
威廉无奈又不忍,“捐献者突然反悔,这是不可控因素。”
他自责的道,“怪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我应该提前告诉你有这种可能的。”
现在,让她空欢喜一场!
“威廉!”
盛相思闭了闭眼,突然道,“捐献者是谁?能告诉我吗?我去求她……”
“相思!”威廉忙摁住她,“你冷静点!这是不合法的!”
“……”盛相思怔住,眼底越来越红。
那她要怎么办?她的君君怎么办?
“相思。”威廉理解一颗母亲的心,“你别太难过,以后还有机会的……君君的情况,还没有严重到影响生命……”
现在是,将来呢?
一天不根治,那么,君君就需要定期到医院治疗!想的乐观点,病情能维持住。
那要是维持不住呢?
盛相思深吸口气,掌心抻着桌面,站了起来。
“谢谢你威廉,我……去看看君君。”
“相思……”
“我没事。”
盛相思转过身,紧咬住下唇。
站在病房门前,她不停地深呼吸,努力把眼泪给逼回去,不能让君君看出半分来。
推开病房门,里面很安静。
病床上,空荡荡的,君君不在。
…
一楼大厅。
傅寒江刚把来看望他的供应商给送走,转身回病房。眼角余光不经意瞄到一抹熟悉的小身影。
咦?
他退了回去。
微微眯起眼,那个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不是上次遇见的那个小姑娘吗?
傅寒江迈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君君?”
“啊?”
君君扭过身子,疑惑的神色在看到傅寒江后,立即换成了笑颜。
“叔叔,是你哇。”
“嗯。”傅寒江摸摸她的小脑袋,“在这儿做什么呢?到时间该睡觉了,你的主管姨姨呢?”
小家伙没回答,指着自动贩卖机,“叔叔,草莓牛奶。”
什么意思?傅寒江挑挑眉,要他给她买吗?
这么可爱的小团子,他是不会吝啬的。于是掏出钱包,投币,摁下按钮。
“喏,草莓牛奶。”
“哇!”
君君高兴的两只小手握成团,就像叮当猫那样,“谢谢叔叔,叔叔真好。”
她扑到傅寒江怀里,抱着他的脖颈。
突然,在他耳边问到,“叔叔,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