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晴在门外清楚地听到了瞿苒和关彻的对话。
看到瞿苒脸色不好从办公室出来，她笑了笑，“我就说了这可能是误会。”
瞿苒默声，承认前一刻的她，过于冲动。
其实现在理性思考下来，关彻根本不至于这样针对她。
他不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如果在乎，他也不至于让自己直到现在依旧声名狼藉，所以不可能因为她给他“戴绿帽”而愤怒。
“很少看到你这样失去冷静。”
言晴拉住瞿苒的手，往她的办公室去。
瞿苒有些颓败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这样，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失去了。”
“是不是因为关总和臧小姐的婚事？”言晴让瞿苒在沙发上坐下来。
瞿苒抬眼看着言晴。
言晴又是笑了笑，“你因为这件事而乱了分寸，你恐怕自己都还不知道。”
瞿苒沉默了几秒，“我以为我不会这样。”
言晴到办公桌上拎起食盒，“没有人是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的。”
瞿苒这才注意到言晴手里君和酒店的食盒。
几盘美食摆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果然都是她爱吃的。
“关总也一样。”
言晴道。
“他也一样是什么意思？”瞿苒疑惑问。
弯着身的言晴，扭头看着她，“强如关总，也无法控制他自己的情感的。”
说完，目光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桌面上的美食。
瞿苒领悟，“你是觉得他心里有我？”
言晴挑起眉梢，“不然呢？”
把身体靠向了身后的沙发，瞿苒虽不至于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玩笑那般好笑，但也咧开了嘴角，“你根本不知道他对单阡陌的感情有多深。”
“你知道？”言晴反问。
瞿苒微微顿了一下，“他身边的人，大概已经把他和单阡陌的情况都跟我说了，另外，他跟我也亲口承认过，单阡陌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言晴认真地看着她，“没有人可以取代，说明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并不意味这他对这个人的情感是爱情。”
接着举例说明，“好像你跟我提到的你爷爷苏端华，他在你心底也是无人可以取代的，而这属于亲情。”
“你不明白。”
瞿苒摇了一下头，脑海里掠过那日跟关彻讨论单阡陌的情景，他当时所有的表情和语言，都坦荡的表露了他对单阡陌的情感，这是她脑海里永远磨灭不了的记忆。
“单阡陌对他来说是白月光一般的人物，如果不是我跟她神似，那晚在君和酒店碰到他，他恐怕会直接将我丢出房间。”
“我觉得有这样一种可能，或许关总自己都没有搞清楚他对单阡陌到底是怎样一份情感。”言晴理性口吻道，“我并不是要强行去注解关总他的情感，我只是根据关总平常对你的上心程度而得出的判断。”
瞿苒这才看着言晴。
言晴继续说道，“不如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你们的隐私。”
“你说。”
“关总和你上床的时候，他没叫过你‘阡陌’吧？”
瞿苒顷刻红了脸，没想到言晴会一本正经跟她讨论这样的问题。
须知道，言晴碰到陆予阔的时候，脸皮薄得就跟一样。
那脸要比她现在还要红几倍。
“没。”瞿苒脸颊微微发烫，抱起一颗抱枕，不再看言晴，“但我听到过他在梦里喊过她的名字。”
“这就是了。”言晴认真地道，“如果他真的只是把你当成单阡陌的替身，那么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必然是把你幻想成了这个人，你再好好想想，那个时候，你有过一刻觉得他把你当成别人吗？”
瞿苒的脸颊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烫，“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甚至觉得，他对她的身体是迷恋的，并且他清楚他身下的人就是她——瞿苒。
因为每次分开再在一起，她总会无法适应。
他每次都会很耐心地哄她，而且经常会叫她的名字，比如——苒苒，看着我。
想到这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瞿苒执起言晴刚刚从食盒里拿出来的一杯鲜榨果汁，喝了半杯。
言晴看瞿苒的样子，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抿住笑，“总之，我想跟你表达的是，关总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他对你的情感，甚至我觉得，就算他意识到他对你的情感，他也会努力说服自己，占据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单阡陌。”
瞿苒脸颊稍稍冷却下来，问言晴，“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陆予阔跟我说，单阡陌的死，是因为她替关总挡了一枪。”言晴蹙眉分析道，“以我的猜想，关总一直以来应该十分自责于这件事，如果当初没有将她让给Johnson，Johnson便不会因为对关总心有芥蒂而瞒着关总想要带阡陌离开纽约，导致黑帮的人发现他们几个人的踪迹，酿成悲剧。”
“Johnson？”
关彻一贯都是叫强森为强森，从来没叫过他英文名，陆予阔倒是经常说话的时候中文英文混杂，导致言晴现在说话也像极了陆予阔的口吻。
言晴看到瞿苒笑了一下，有点莫名奇妙，“怎么了？”
瞿苒洋溢淡淡浅笑，“看来你最近跟陆总接触得挺频繁的。”
言晴，“……”
随即帮瞿苒把面前的几样菜夹到盘子里，然后递给她。
“先吃饭，别浪费了关总的一番心意。”
瞿苒接过盘子，却把盘子放在茶几上，用手支撑着下颌，笑笑地望着言晴，“从实招来，你跟陆总是不是……”
每次只要提起陆予阔，言晴就会瞬间变了一个人。
从精明干练、冷静自持，变得纯情天真，慌乱无措。
“并没有。”
言晴没等瞿苒说完便打断，在离瞿苒有些远的沙发上坐下来，也把一颗抱枕怀抱在腿上。
“这还不是因为有一次无意间听见臧清宁跟关总提起单阡陌这个人，我怕你不知道关总心里有人，便想弄清楚这件事再告知你，所以找了陆予阔问情况。”
言晴虽然极力一口气把话说完整，但还是很紧张，甚至显得有些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