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说的话，正好传入手机彼端的人的耳朵。
“在哪里？”
关彻的声音温淡柔和。
瞿苒如实道，“我答应我朋友出演了一部电视剧，是女三号，戏份不多，大概五六天就可以全部拍完，所以这几天晚上我应该都要忙到十一二点。”
关彻没说什么，“工作完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让叶朔过去接你。”“好。”
瞿苒觉得某个人还挺好的，完全不干涉她的自由，也不吃醋。
可是——
“你跟这个男模的关系很好？”
男模？
听起来好像是夜场上班的，他完全可以称呼为模特。
瞿苒窘迫，还好徐斯衍听不到，“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嗯。”
就“嗯”了一下，什么意思？
瞿苒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再要说什么，准备结束电话，就听到他轻慢地道，“你要想他演艺事业走得更顺一点，就跟他走动得少一些。”
瞿苒，“……”
“这次就当还人情。”
说完，兀自结束电话。
瞿苒心里哼了一句，醋王。
十点钟的时候，瞿苒收到关彻的信息，告知他这几天有事，但晚上都会有人去片场接她。
她并不好奇他去有什么事，只是突然见不到他，心里多少有点空落的感觉。
连着拍了两天戏，瞿苒预想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反而导演和女二号训斥她演技的时候，苏茗苑一直都在帮她说好话。
没人的时候，苏茗苑甚至跟她语重心长道，“苒苒，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以前我和妈妈对你和娟姨所做的事，还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们……你们现在可以不原谅，但是我和妈妈一定会在以后的日子让你们感觉到我们的诚意。”
瞿苒冷漠道，“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们！”
她在心里发誓，等瞿熙回来，她会一一跟她们把账算清楚。
苏茗苑无奈叹息。
瞿苒直接转身离去。
接下去几天，拍戏依旧顺利。
关彻的人每晚都会到片场接她，到最后一场戏的时候，秦意和一个朋友来探苏茗苑的班，无意间看到在一旁等她的人，认出是关彻身边的保镖，秦意随即跟片场的导演交代了几句。
最后一场是淋雨的戏码。
瞿苒是在连续淋了五场雨，已经濒临感冒，却仍旧没有得到导演的认可后，意识导演似乎有心刁难。
但她知道不是苏茗苑指使的，否则苏茗苑这几天何须虚情假意。
第六场戏，当大雨倾盆落下来，凉透的冷水，已经似冬季的冰水，穿透身体，瞿苒整个人瑟瑟发抖，站不稳，单薄瘦弱的身体在大雨中摇摇欲坠。
徐斯衍试着跟导演交涉，导演理都没理。
苏茗苑上去，也是直接拂了面子。
徐斯衍上前拉住瞿苒的手想直接走，被她拒绝。
“你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机会，就这最后一场戏了，我一定要帮你……”
瞿苒声音颤抖，唇瓣被冻得苍白。
“不必了，我红不红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
徐斯衍预备抱起瞿苒，直接将她带走，却被她用仅剩的气力推开。
“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
“苒苒……”
瞿苒没有理会，坚毅启唇，“导演，我已经准备好了。”
导演脸色冷漠，“Action！”
最终，导演在喊收工之后，被女二号推到的瞿苒，倒在了雨泊里，整个人失去知觉。
一旁的保镖叶城早就在察觉导演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给叶朔打电话，可惜没有打通，这时候只能配合着徐斯衍和苏茗苑迅速送瞿苒去医院。
*
秦意凌晨两点多回到家，关仁启在沙发上等她，“你怎么去探班探到这么晚，茗苑拍戏拍到现在？”
秦意随即将晚上的事情如实告诉丈夫，“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阿律和茗苑的事，之前也是她给搅了的，她不过就是阿彻的床伴，我不信阿彻会为她向我这个伯母兴师问罪！”
关仁启皱眉头，“你有够糊涂，阿彻之前带这个女孩参加关家的家宴做什么？他就是想要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他不允许我们去找这个女生的麻烦。”
秦意在沙发坐下来，成熟风韵的一张保养颇好的脸扭向一旁，“可惜未来成为我们一家人的不是她，是舒然。”
关仁启无奈，“你啊你，这女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跟阿彻交代！”
*
如果不是医生说瞿苒淋了这场雨很有可能发烧引至肺炎，徐斯衍根本看不出来她体质这样差，毕竟她平常看起来都是体力充沛的样子。
徐斯衍对叶城道，“请你联系一下苒苒的男朋友，让他过来。”
叶城淡淡口吻，“关先生现在可能在忙。”
徐斯衍不悦拧眉，“什么事情重要到连女朋友进了医院都可以不顾？”
叶城没答。
徐斯衍扯松脖颈上的领带，烦躁不已。
苏茗苑见状，开口道，“斯衍，你别太担心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今晚留在病房里照顾苒苒。”
徐斯衍如果能自己进病房照顾瞿苒，他就进去了，听苏茗苑这样说，松了口气，“苏老师，你是说真的？”
苏茗苑点头，“苒苒是我妹妹，我也不想看到她病情加重。”“好。”徐斯衍声音里有一丝感激。
“不必叫我苏老师了，叫我茗苑就好。”
苏茗苑说完，推门走进病房。
徐斯衍对苏茗苑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尽管不方便进去照顾，却也是守在病房门外，监督苏茗苑的行为。
睡梦中，瞿苒隐约感觉到有人帮她轻拭手心脚心降温。
她小时候发烧，瞿熙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恍惚间，不由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姐姐……”
苏茗苑知道她是在叫瞿熙，想到性格柔弱的瞿熙此刻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顿时心生恐惧，用力挣脱开手。
湿毛巾落在地上，“啪”一声，又似在苏茗苑心头重重一击。
下一秒，满脸仓惶惧怕，跑出病房。
徐斯衍愣了下，没搞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