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愧疚,姜晚衣不解带的守在了医院。
贺明朗要忙公司的事,萧郁兰是个孕妇,都不适合留在医院。
所以重症监护室外,只有姜晚一个人。
池晋每天按时给她送饭,陪着她待会儿,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期间傅景深的病一度加重,又去了趟急救,然后再送到重症监护室。
病情起起伏伏,一个星期后,才勉强稳定下来。
即便如此,医院那边也不敢太大意。
姜晚每天枯坐在病房外,看着他日渐形销骨立,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也会难过。
只是她心里清楚,这种难过跟爱情无关。
随便哪个认识的人变成这样,她都会难过,何况他变成这样,还有她的缘故在里面。
这天,傅景深醒了,医生说她可以穿无菌服进去待几分钟。
姜晚怔了怔,思考了会儿,去护士那边拿了无菌服。
走进监护室,她动作缓慢的坐在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一副生怕动作大了会影响他病情的小心翼翼。
四目相对的第一眼,姜晚就知道了,看着她这个虚弱的男人不是傻子,而是傅景深。
那个一天到晚‘老婆老婆’叫她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深刻深情又痛苦急切。
可他毕竟太虚弱,重伤未愈,只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姜晚戴着口罩,轻轻叹息道,“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傅景深看着她,像是担心她会离开,夹着仪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姜晚表情平静,“放心,我不走。”
要走,也得等他好了,她可承担不起再把他送进手术室的风险。
短短两句话,傅景深听完不受控的闭上眼睛,再次陷入了沉睡。
姜晚坐了几分钟就出去了。
情况总会一天比一天好。
事实也是如此。
半个月后,傅景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哪怕还是很虚弱,但状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vip病房,比酒店的套房也不遑多让。
护工将傅景深抬上了病床,护士过来,往保留针管里连上了吊针的管子。
他现在每天要挂很多瓶水,各种各样的,因为不能进食,还要挂营养液。
姜晚就坐在沙发上,看见输液瓶见底了,就去按护士铃。
在这期间,傅景深依旧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很少有醒着的时候。
哪怕醒了,说不了几句话就又会睡着。
医生说他这是正常的现象,但姜晚总是怕他会睡着睡着就过去了,偶尔还会去探他的呼吸,确定他还活着才松口气。
夜里是不需要挂水的,姜晚坐在床边看了他会儿,想去陪护床上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动作。
就在她撑着手臂摇头晃脑要睡着的时候,视线蓦的对上了男人清醒过来的眼睛。
姜晚心头一惊,连忙凑过去问,“你要什么?”
傅景深隔着呼吸机,含糊不清的掀唇说了第一句清楚的话,“你还是......短发。”
“......”
姜晚怔住。
她慢慢坐回椅子上,静默的看着他。
一时无语。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回应,“习惯了。”
傅景深盯着她,眼底浮起某种沉痛,“对不起。”
姜晚垂下眼睫,“你伤的很重,不要说太多,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