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的名号彻底在京城传开,只不过不是什么好的名号。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京城每一个角落。
如陆寒骁之前所料,大家忘了之前赈灾的事情,他们更关心司宁是否真的沽名钓誉,想要借着益生医馆如今的名声来提高自己的名义。
骂司宁的人要比帮她说话的人要多,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有日司宁去了远安,门口围了不少的人,举着铲子扫把说要让司宁滚出京城,别在京城丢人现眼。
孙一凡和任重远在门外站着,和那些人对峙。
孙一凡气到不行,可他向来老实本分,和人吵架不在行,任重远倒是比他嘴皮子厉害不少,有人说司宁,他便回怼回去。
大家对司宁评价不好,对他倒是不敢得罪,连益生医馆的那些人也忌惮任重远几分。
可那些人却不忌惮任重远,对骂的时候势要开战的架势,直到司宁赶来。
“都在干什么?”
有些人不认识司宁,只看一个小丫头气势不凡的走了过来,下意识的就闭了嘴。
司宁走上前,朝着任重远和孙一凡询问发生了什么。
两人担心司宁受亏,让她先去后面等着。
司宁却不肯,她看向那些闹事的人,语气冰冷。
“谁让你们来的?”
那些闹事的人隐约猜出了司宁的身份,可还是不确定。
“你是那个司宁?”
“连我都不认识,便人云亦云被人怂恿来闹事,都没长脑子吗?”
她半点也不客气,惹得那些人愤愤不平的指着她开骂。
“你草菅人命还敢说我们,大伙儿,我们一起将人赶出去。”
“将人赶出去!”
闹事的人纷纷上前,要和司宁拼命一般。
孙一凡赶忙挡在了司宁面前,任重远见着也是一脸焦急的要拦着那些疯子点,结果司宁顺手拿起一旁的棍子,冲着那些人就打了过去。
那些人本以为司宁好欺负,谁曾想这棍子都轮上了,当即连连后退。
冲着司宁还在破口大骂,司宁直接让任重远去报官。
“我倒要看看普天之下可有王法,说我草菅人命,我治死了谁,将人拉出来让我看看,咱们在谈其他的事情,要是没这么人,你们聚众闹事,官府抓你们一点也不怨!”
听说要经官,闹事的有些怂了,气势也弱了几分,只是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你怎么没草菅人命,你……你就是不肯承认罢了!”
司宁看向还在争辩的男人,质问道。
“治死了谁,何年何月何人?”
“如今埋在何处葬在何处,当时为何没有报案,里面有什么隐情了!”
随着司宁一句连着一句的逼问,那人被问的连连后退,最后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算想要给司宁按个罪名,也得先有这么一个事才行,如今什么都没有,自然没法瞎掰。
司宁见他神情慌乱,又看向了其他几人,提高声音一字一句的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又道听途说了什么,今日我司宁将话在此说清楚,益生医馆能不能让人长生不老我不知道,但就医术而言,这种事并不存在,可以延缓衰老,却不可能长生不老,这只是同行之间相互切磋的小事,我觉得益生医馆应该不会介怀,当然他们如若觉得我冒犯到了他们,日后我不提也罢,我并不会因为辩证而诋毁他们,任何事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司宁说的很清楚,并未夸大其词,也未昧着良心胡言乱语。
延年益寿的配方确实有,但长生不老那都是神话世界里的东西,凡间不存在。
她就事论事,谁来问她,她都会这么说。
这些话说完,司宁便不打算在继续解释,刚巧这时官府来了人,将那些闹事的人全都带走了。
一场闹剧被很多人看见了,司宁的那一番话又传到了益生医馆李大为的耳中。
他靠着长生不老的方子大赚了一笔,整日都洋洋得意。
如今被司宁抨击,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之前他们益生和远安就是死对头,后来又有他师傅的那件事,更是和司宁结了仇。
再加上,他请的神医就是之前和司宁同样有过节的孙御医,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李大为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那些闹事的其实就是他请去的,本想着能让司宁知难而退,谁曾想她竟然还报了官。
司宁身份放在那里,不能硬碰硬,于是他想了一个法子,打算挫一挫司宁的势气,起码让她不能在自己面前扬武扬威。
他先是花重金让人买通了各大茶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大肆宣扬司宁根本不懂什么医术,也没什么医德,不过是靠着她是宁安侯府少夫人的身份,有人替着她造势罢了。
又说司宁曾经治死过患者,对方碍于她身份不敢站出来指认她,人早就被她花钱给打发了。
司宁的身份是把双刃剑,硬碰硬自然是不行,但只要利用好舆论来抨击她,也足够司宁翻不了身的。
李大为很明白一件事,三人成虎,很多事不需要非要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说的人多了就成真的了。
反正他要的是将司宁赶出这条街,让她以后不敢再同自己的医馆作对,又不是想要她被抓起来,真治死了人还是假治死了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她名声摧毁。
这事越闹越大,最后连皇上都听说了此事,只是现在陆寒骁昏迷不醒,他不好将司宁叫进宫中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让下面的人多关注一些,别因此影响到了他们朝廷的名声。
而此时作为主人公的司宁,正坐在医馆二楼的厢房里,喝着新泡的龙井,朝着任重远说道。
“第一步成了,现在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