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让王大人安排她单独见了吴大雷,她有话要问他。
吴大雷诈死用的是闭吸丸,一颗药丸吃上能维持一天一夜的假死,任何大夫都发现不了端倪。
但闭吸丸有个坏处,需要在隔日在脚下的涌泉穴刺一下,将人救醒,否则就真的死了。
所以当孙一凡说吴大雷没了呼吸,却有脉搏时,司宁就怀疑了会不会是没死,而是暂时的闭吸。
要是真是这样,人还能救回来。
可后来她登门说可以救人时,吴家人却祸引动水想要激起民愤来对付她,司宁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家人去世,作为家眷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我提出可以救人,他们没有激动,反而很反感。”
司宁产生了更深的怀疑,她觉得这是个局,既然是局,人未必就是真死。
又想到孙一凡说的种种,司宁就暗中让冥寒去帮她试探一下虚实。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对了,人是诈死。
吴大雷脸色还透着不正常的白,听见有脚步声,身子惊了一下。
他只是躲债,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
他听那些官差说,那位夫人的身份是个官太太,他后悔了。
还是该跑的,否则也不会锒铛入狱。
他看见两道人影靠进了牢房,仔细辨认出是关押他的衙差,他身后还有一个人,是他招惹的那位夫人无疑了。
吴大雷心下一惊,牢房的大门都不曾打开,他就开始跪地求饶。
“夫人,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我真的不敢了啊……”
牢房被打开,司宁走了进去。
“陆夫人,您有事叫我。”
狱卒很客气地同司宁说完,将牢房门关上了。
等到牢房里只剩下司宁和吴大雷,司宁才轻声开口。
“吴老爷,怎么样,在牢中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司宁垂眸看向地上的人,吴大雷身子一颤,磕得更起劲儿了。
“夫人,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小的也是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是吗,那你和我说说让你鬼迷心窍的那个人是谁啊?”
这便是司宁今日来的目的,她和吴大雷素不相识。
他无缘无故诈死来害自己,根本没必要,所以他背后站着谁才是关键。
吴大雷也不是个傻子,听见司宁的话,缓缓抬起头,问道。
“夫人,要是小的说了,您能放我一马吗,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对方要针对您啊,要是知道,您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去干这种事啊。”
司宁,“那看你说的是不是我想听的了。”
吴大雷眼珠转了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
“那人小的没见过,长得没什么特别的,但小的记得他左手处有个疤。”
“疤?”
吴大雷点头,“因为小的爱赌,所以格外注意人的手,我注意到了,至于什么身份,小的真的不知。”
司宁凝眸,看吴大雷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应该确实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想来对方也不会傻到,让他发现什么端倪。
“你真的不知?”司宁冷声问道。
吴大雷点头,“小的真不知啊。”
司宁垂眸笑了笑,那笑多了几分的痞气。
“吴老爷,您一把年纪了,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有些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垂着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裙摆,低低看着下方的人,倏又说道。
“你儿子一直在说我只手遮天,他其实说得不对,上有皇权在上,我不敢得,但是让你们一家何去何从,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到的!”
吴大雷心里大骇,跪着爬到了司宁的身下,磕头求饶。
“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夫人,小的真的不知道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们是在菜市口的刑场见,还是这里见,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她没在看地上的人,转身就要离开,。
可走到一半,又停下了下来,笑着道。
“对了,你替着人家守口如瓶,对方未必就相信你的嘴,吴老爷押注这种事,不可能做到两头通吃的,你压了我,就不能压旁人,否则左右摇摆,最后的结局未必就能得善终啊。”
这是警告也是规劝,她猜吴大雷不知道背后之人应该是真的,但是他还有什么事有所隐瞒。
他不肯说,那自己就帮他开口。
司宁出了狱牢,狱卒将门锁好,亲自将司宁送了出去。
王大人在门外候着,见司宁出来了,忙迎了上来。
“陆夫人,可有什么发现?”
司宁摇头,“吴大雷什么都不肯说,王大人先将人给我留着,我过几日在来。”
王大人忙拱手应下,司宁又同他说了几句客气的话,便带着冥寒孙一凡回去了。
她先送了孙一凡回医馆,叮嘱他这几日盯紧一些。
无论吴大雷身后那人是谁,有一点肯定的是,有人盯上医馆了。
将孙一凡送回去,司宁和冥寒回了府。
路上司宁交代冥寒,“派人护着孙大夫和任先生,他们不能有事。”
回了府,见陆寒骁也在。
司宁将今日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猜测同他说了。
“我觉得这件事更像是借着我在打击你,最近朝堂有什么变动?”
对方想要坏了陆寒骁的名声,目的肯定就只有一个,让他被群臣攻之,让他被皇帝厌恶。
但陆寒骁从醒来后,就很少上朝,也领地闲差,对方早不攻击晚不攻击,非要选这么一个时候,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所以司宁才会猜是朝中有异动,让对方不得已出了手。
陆寒骁,“皇上有意让我重新接手兵部。”
这就对得上了!
“是沈然浩还是三皇子?”
陆寒骁眸子深了深,“他们两个都不清白,是谁都不要紧,这一次跑了,下一次未必就跑得了啦。”
原本陆寒骁还想着在等一等对两人出手,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不相干人的身上。
利用司宁来打击他,这一步他们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