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马车里。
韩梁安一把掀翻了面前的矮椅,车厢里的气氛一度变得紧张。
属下赶忙跪到一侧,小心翼翼地道。
“主子,息怒,保重身体!”
韩梁安脸色铁青,“我的身体在怎么保重也不比不上陆寒骁,还真让他醒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属下,厉声道。
“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人都醒了这么久,竟然才知道,一群废物。”
属下被训斥,大气不敢喘一下。
半晌见韩梁安没有在追究的意思,才迟疑地问道。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陆寒骁醒了,兵部那边势必会重新回到他的手中,那我们这么久的经营……还有那边的那些人……”
韩梁安眸子微眯,眼里是嗜血的杀意。
“想要拿回兵部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你真以为上次他战场失利,父皇会不追究吗,这件事不着急,先将那些兵转移了,他只抓到了那几个蠢货,不足为惧,他们自然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
属下应下,韩梁安又道。
“我倒是没想到陆寒骁竟然那么宝贝那个庶女,连扳倒我的机会都放弃,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属下不懂,“我看陆将军对她也没多好啊,说话也是粗声粗气的,不过是抱着她走了,这也没什么。”
韩梁安的手下大多都没成亲,也没心上人,自然不懂男男女女之间的那点事情。
可韩梁安不同,他身边女人成群,太清楚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是什么眼神了。
“你都说了那封信不足以弄死那个庶女,但是却能让那个司宁受一阵子的罪,通奸叛国不是小事,父皇就算看在陆寒骁的面上,也不会不将司宁关押候审的,他是怕她吃亏。”
陆寒骁对这个冲喜新娘果然不一样。
这个发现让韩梁安很是兴奋,这说明无坚不摧的战神将军有了弱点。
今后只要拿捏住司宁,就能拿捏住陆寒骁。
“去查查那个庶女,我要知道她全部的事情。”
……
司宁并未如陆寒骁所言,一直留在福源寺。
在陆寒骁动身之后,也让秋菊收拾了包袱,回了宁安侯府。
路上秋菊将查到了消息回禀了一遍,“夫人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那位妙儿姑娘无碍。”
悬着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司宁点了点头。
“辛苦了。”
秋菊吓得忙要跪下去,“奴婢担不起。”
“好了,别动不动就下跪,赶紧休息休息,回去有的忙的。”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宁安侯府。
司宁被秋菊扶着下了马车,抬腿往里面走。
同一时间,老太太房中。
李絮棠正卖力告状。
“母亲,司宁这次要把我们宁安侯府的脸全都丢尽了,她私奔也就算了,还打着为您祈福的名义,知道的人不会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让地呢……”
“胡说八道!”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因为激动,连喘了好几次粗气,才稍稍好一些。
一旁站着的还有今日休沐的陆致远,见此赶忙上前扶住了老太太胳膊,替着她顺气,劝慰道。
“母亲,您身子要紧,切莫动气。”
老太太伸手拍了拍他,示意自己没事,淡淡地道。
“我们宁安侯府真不知怎么亏待了她,让她这般凌辱,三儿昏迷不醒是不假,可她怎么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哎造孽啊,造孽啊……”
话音刚落,丫鬟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老夫人,二爷,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回来了。”
李絮棠和陆致远一脸的错愕,互对了一个眼神,扶着老太太出了屋子。
三人刚走了一半,就看见被秋菊推着的司宁。
老太太压制不住火气,率先发难。
“你这个荡妇,还敢回来!”
司宁示意秋菊停下来,面带微笑地冲着老太太行了个礼。
“母亲这般动怒,看来是身子大好了,我这祈福果然是有效果的。”
这话更加刺激到了老太太,怒道,“你还敢提这个!”
“你不知廉耻和人私奔,还拿我当借口,你真当我们宁安侯府好欺负不成?”
见老太太动怒,陆致远朝着司宁看了看,不咸不淡插了一句。
“三弟妹,你的孝心母亲是看到的,可你这孝心里怎么还掺了其他的东西,我三弟虽然不省人事,可到底是你的丈夫,你怎好这般行事啊?”
“阿宁向来瞧不上三弟的,通奸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私奔也不为奇,可……阿宁你要是不想嫁进我们家,直接说便是,何必让我三弟脸面尽失呢?”李絮棠幸灾乐祸地道。
司宁神色不动,语气不急不缓。
“我什么时候私奔了,这是脏水泼上瘾了是吧?”
老太太面色一冷,厉声下着命令。
“你还敢狡辩,来人,给我上家法,我今天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往日老太太还顾及脸面,给司宁狡辩的机会。
可这一次,她甚至不听司宁如何去说,直接下令责罚。
这明摆着想要将司宁直接弄死,半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秋菊见着,挡在了司宁的面前。
“你们一次又一次诬陷我家夫人,是何居心!”
“诬陷,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你们管私奔叫诬陷,都愣着干什么呢,没听见母亲的话,将人抓起来,家法伺候。”
李絮棠也不再装了,直接同司宁翻了脸。
她今天能活着回来本就是意外,决不能再让她活过今日。
否则让三皇子知道司宁还活着,她们灵儿的婚事就没了。
“干嘛呢,快去抓人啊!”李絮棠催促道。
下人们纷纷上前,将司宁和秋菊围在了中间。
司宁朝着众人看去,视线最后落到了陆致远的身上。
其实她一直好奇一件事,陆致远为何突然对她出手?
李絮棠恨她入骨,她能理解,可陆致远又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青桔的那一番话,他这是在替着陆宝虎报仇?
可她总觉得陆致远并不像那么有父爱的人,或许有这个原因,但是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在。
双方僵持不下,陆致远冲着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就拿着棍子冲着秋菊冲了上去。
秋菊从未在人前暴露过会功夫的事情,大家只知道司宁不好惹,并未将一个小丫鬟放在心上。
可棍子只挥了一半,拿棍子的人就被秋菊一脚踢飞了出去。
“反了,反了!”
老太太气得狠狠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手里的佛珠也因着这个东西磕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她上前一把扯过下人的棍子,怒气冲冲地指向秋菊。
“混账东西,吃我们宁安侯府的穿我们宁安侯府的,还敢对主子下手,反了你了!”
说完抬起棍子冲着秋菊就打了上去。
秋菊不躲不闪,也没反抗。
她可以和下人们动手,却不能和老太太动手,否则会给自家夫人惹来祸端。
老太太也是看准了这一点,要是秋菊敢动她一下,她说什么都要将事情闹大,将司宁和这个丫头一并除掉。
眼看着这一棍子要落了下来,司宁伸手一扯,老太太这一下落了空。
身子一个不稳,冲着前面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