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和鲁深浅对视一眼,十分自如切换其他话题。
池玉海给他们泡了茶,转身又端来一碟炒扁豆。
“颖小姐,你能赏脸来这边喝茶,我猜想你多半是对我们家这老宅子有些许兴趣。实不相瞒,这老宅子我是舍不得卖的。如果你能对我那辆轿车有兴趣,那我铁定更高兴些。”
肖颖淡定抿了一口茶,笑问:“怎么?池先生看出我感兴趣来着,难道就会坐地起价不成?”
“自然不是。”池玉海微笑摇头:“多年没来老宅这边了,刚才陪你们走了一圈,儿时的许多记忆都涌上心头,我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不过,我现在囊中羞涩,由不得我矫情。我大哥和大嫂也同意卖掉老宅,嫌弃它住不了,环境差,反正住不上,还不如将它卖了换点钱实在。”
鲁深浅垂下眼眸,见他们两人在暗自交锋,想起刚才肖颖的嘱咐,也觉得此时确实不好开口,干脆埋头保持沉默吃着花生米。
肖颖微微一笑,低声:“钱财虽说是身外物,可我们肚子里吃的,身上穿的,身体的任何必需品都得靠钱财来买。有时候,钱财它就是救命药,由不得你不爱它,因为缺不得它。”
“是啊。”池玉海无奈叹气,晦涩笑了笑,“我家之所以沦落到卖老宅的地步,相信深浅已经跟你略略提过。说到底,还是我太混账了。”
“壮士断臂,当机立断。”肖颖温声:“倘若时机错过了,即便想要丢卒保车也可能保不住。”
池玉海微愣,转而低低笑了。
“颖小姐,你看着一副读书人的文雅模样,但谈起生意来,你似乎比生意人还要老道许多呀!”
肖颖笑道:“我本来就是生意人,我们肖家人做生意一百多年了,我不是第一个。深浅有没有跟你说,我开了一个盐厂,生产精盐在卖?”
“有。”池玉海坦荡答:“他还说,你的厂子非常大,足足占据了一大片海湾——未来可期。”
肖颖喝多一口茶,低笑:“谢谢。生意难做,海水虽是咸的,可一点盐从无到有,从粗盐变成精细的精盐,需要好些工序也需要时间。我是生意人,所以钱难赚的道理再深谙不过。我也知道每多花一块钱,衣兜里便会少一块钱。实不相瞒,我买你的宅子,并不是为了赚钱低买高卖,而是打算买下来后,攒钱找机会重建成一个大宅院。这样既不会违反附近的建筑风格,也不会让一众街坊邻居抱怨伤害地基,让你为难对不住老邻居。”
池玉海眸光微闪,慢悠悠掰了一颗花生米。
“颖小姐,你的诚意如此足,倒让我颇意外。你说你都这么说了,我如果还升价什么的,那简直得天打雷劈呀!其实,我也是生意场上混大的。打小我老爹就逼我必须认得‘人无信不可立’几个字,甚至让我抄上几千几万遍,必须记在骨子里。诚信为本,说过什么便是什么。之前我和大哥大嫂商量的时候,我们是说定三万块。倘若是熟人,在情面上优惠一千块。生意人把诚信当命看,你我皆是生意人,这个道理都懂。颖小姐,实在让不得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