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排队,拿碗打面,阮清珞观察,所有人都很保守,能少打就少打。
慈眉善目的方丈最鸡贼,只挑了一筷子,还夹走了唯一的青菜。
阮清珞作为新人,但毕竟顶着陆太太的名号,被请到了陆妄承下手坐着。
她捧着碗,盛了面,乖巧等待。
大家齐刷刷开动了,她才拿筷子。
动口之前,她已经很谨慎了,但面条进口,她还是被惊到了。
齁咸!
她忍着痛苦咽下去,再一抬头,发现所有人表情整齐划一,都是两腮紧绷,眼睛空洞,大口往下闷。
啧。
这一看就是有经验了。
她叹了口气,转向陆妄承,“这面你吃过吗?”
陆妄承点了根烟,闻言,睨了她一眼。
“我是客人?”
阮清珞换了个说法:“你尝过吗?”
陆妄承皱眉,“嫌难吃就走,没人逼你。”
阮清珞放下筷子,说:“我没别的意思。”
她忽然看向他,笑容揶揄,“你知道大家背地里叫你活阎王吗?”
众人动作一顿。
陆妄承眼神一冷,视线落在女人脸上。
阮清珞不慌不忙,说:“我觉得这词不适合你。”
众人竖起耳朵。
她接着道:“你应该叫刑部侍郎。”
陆妄承:“……”
阮清珞一边说,一边低头,学着对面人的样子,一筷子卷起面条,全都塞进了嘴里,闷了。
她抻长了脖子咽下去,舒了口气,转脸看陆妄承。
“你年年都只做一道手擀面吗?”
“吃完了就走。”
他没好气地道,抬手,将烟灰抖落在手边。
她以为这是哪里,还悠闲地跟他唠上了?
阮清珞看了一眼外面的雨,说:“雨大,我等会儿再下山。”
陆妄承:“上山那会儿更大。”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阮清珞淡定说着。
陆妄承轻哼。
两桌人火速解决了面,见陆妄承起身准备去做新的一批,不约而同地叹气。
年年到了夫人的冥诞,他们就是跟着上山来减肥的。
雨一直不停,阮清珞走出膳堂,回到厨房门口,发现陆妄承已经开始和面了。
他没穿围裙,身上还是矜贵的衬衫西裤,俊美面孔上挂着严肃,取水取面的动作,不像是做食物,倒像是做研究。
然而,即便再严肃,也逃不过菜鸟的和面定律,干了加水,稀了加面,不停地加,最后面团大得摔不动,这才勉强和好。
阮清珞想,这大概就是能剩下那么多面嚯嚯闻宴他们的原因。
她还想多看一会儿,被他一个警告眼神给逼了回去。
没法子,她只好回到廊下。
方丈经过,对她施礼,她回了一礼,顺道问:“大师,上贡的饭食有要求吗?”
方丈一听,眼前一亮。
他觉得中午的“待客食”有希望改善。
“豆腐,鱼,肉,水果,都可以。”
和阮清珞印象中的祭品差不多。
见方丈走了,她试着靠近了下厨房。
反正雨没停,她闲着没事,做点东西报答一下闻宴也好。
屋内,陆妄承已经开始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