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在,不会有啥问题的。陈正刚摆手道。
    杨学正哑口无言,陈正刚都这么说了,他不好再硬顶,而且杨学正能感觉到陈正刚其实已经因为乔梁这事对他产生了一些不满,这时候他不好再一味跟陈正刚对着干。
    好吧,那我先回去。杨学正脸色有些难看,不甘心道。
    杨学正离开,屋里只剩下乔梁和陈正刚,陈正刚又看着乔梁笑道,乔梁同志,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了,谢谢陈書记。乔梁感激道。
    陈正刚淡然一笑,他给的是廖谷锋和郑国鸿面子,单单为了一个乔梁,他不会这么做。
    和乔梁说完话,陈正刚拿出手机,找出廖谷锋的号码后,深吸了口气,拨通了廖谷锋的电话,脸上的神色变得很庄重。
    电话接通,陈正刚恭敬道,廖领导,您好。
    乔梁看着陈正刚面对廖谷锋时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感慨,体制里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陈正刚面对廖谷锋时的姿态跟他刚才面对陈正刚那毕恭毕敬的姿态何尝不是如出一辙。
    正刚同志,你好。电话那头的廖谷锋跟陈正刚打着招呼。
    廖领导,乔梁现在在我身边,您要跟他通电话吗我现在把电话给他。陈正刚说道。
    好,麻烦正刚同志了。廖谷锋笑道。
    您客气了,您稍等下……陈正刚也笑道,接着将手机调为免提,然后递给乔梁。
    廖叔叔,您好。乔梁接过电话道,他现在虽然和吕倩订婚了,但两人终究是还没正式结婚,所以乔梁对廖谷锋的称呼也没有改口,现在让他喊廖谷锋‘爸’,他是怎么都喊不出来的。
    廖谷锋也不跟乔梁寒暄,开口就严肃地问道,小乔,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收受别人的贿赂
    廖叔叔,我可以跟您保证,我绝对没收过别人一分钱财物,我用我的人品跟您保证。乔梁郑重道。
    你现在已经成了涉嫌严重违纪的腐敗分子了,你的人品怕是缺乏说服力。廖谷锋口气缓和下来,笑骂道。
    廖叔叔,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也不怕别人查,但有人却故意要栽赃嫁祸我,您想想,如果我真收了别人价值百万的名表和金条,我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随便放在办公室的書柜里吗我总不至于傻到那个程度。乔梁说道。
    你这话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办案人员说,想必正刚同志现在也在旁边听着,你和他说就好了。廖谷锋笑了笑,突然提高了嗓门,正刚同志,你有在听吗
    廖领导,我听着呢。陈正刚连忙道,他知道廖谷锋跟乔梁说的这话其实是在对他讲。
    乔梁目光闪了闪,又道,廖叔叔,不知道我能否提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廖谷锋声音多了几分严肃,小乔,我可告诉你,你别仗着跟我的关系,就提什么过分的请求。
    廖叔叔,那我万万不敢的,我也不可能干那种事。乔梁正色道,廖叔叔,我想提的请求跟我这个案子有关,我认为当前负责侦办案件的负责人有十分明显针对我的倾向,所以我希望案子能换一个秉公办案的负责人。
    还有这种事廖谷锋面露疑惑,问道,案子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杨学正。乔梁说道。
    杨学正这下轮到廖谷锋听得一愣,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会是杨家那小子
    小乔,你确定对方有针对你的意思廖谷锋皱眉问道。
    我确定。乔梁口气肯定道。
    理由。廖谷锋干脆道。
    因为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对方一个劲地非要给我扣严重违纪的帽子,口口声声要我主动坦白,而不是想着去调查证据的真实性,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对方就是在针对我。乔梁说道。
    是吗廖谷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而在旁边听着的陈正刚,脸上已经露出了猪肝色,乔梁当着廖谷锋的面这么说,这不是让他脸面挂不住嘛。
    ……
    黄原市区一个高档小区。
    杨学正去吃了个晚饭后,回到宿舍里.宿舍里,这会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闷烟,看了下时间,杨学正心想陈正刚估计早就从办案基地那离开了,也不知道乔梁和廖谷锋通话都讲些什么。
    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杨学正脸色有些阴郁,陈正刚今晚表现出来的态度让杨学正颇为不满,而乔梁那小子竟然敢让他回避,更是让杨学正气得牙痒痒的,乔梁这小子真的欠收拾,一个攀上廖家的乡巴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靠,这次他非得好好治治乔梁。
    杨学正正恼火地想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学正看了眼来电显示,愣了一下,父亲打过来的电话!
    短暂的失神后,杨学正赶忙接起了父亲的电话。
    爸,您找我杨学正接起电话问道,骨子里透着一股敬畏,因为父亲从小对他太过于严厉的关系,哪怕是现在長大成人,杨学正在父亲面前依旧是规规矩矩,不敢有半分放肆。
    学正,你现在在查办廖谷锋的女婿杨学正的父亲开口就质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
    听了父亲的话,杨学正一呆,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杨学正眼珠子动了动,正想着该如何跟父亲解释,父亲更为严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学正,让你到下面去工作,是让你去锻炼,去增加阅历,增加对地方工作的了解,不是让你去乱搞的,你看你干的什么事!
    爸,我……我……杨学正脸色一白,父亲虽然从小对他严厉惯了,但从他参加工作以后,父亲可是很少再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跟他讲话了,此刻听着父亲训斥的话,杨学正竟是直接结巴起来,内心深处对父亲的敬畏让他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什么你上个月我才带你参加了廖谷锋女儿的订婚宴,你又不是没见过廖谷锋的女婿,你明知道对方是廖谷锋的女婿,还逮着对方查你想干什么杨学正父亲依旧不满地呵斥道,就算对方不是廖谷锋的女婿,你初到地方工作,就是这么冒失和莽撞的我以前一直怎么教导你的凡事须三思而后行,你这次的行为让我十分失望。
    爸,可……可你不是还教导我要敢于担当,主动迎难而上吗杨学正呐呐道。
    那也得分情况,具体看什么事情。杨学正父亲气得一乐,你也不小了,到现在还不懂得具体事情具体分析吗
    ……杨学正呆呆地不知道说啥,他心里对父亲的话很不以为然,但又不敢反驳,骨子里对父亲的害怕让他从来不敢当面顶撞父亲,别看他在陈正刚面前表现得有点目中无人,甚至有点没把陈正刚这个一把手放在眼里,但那都是基于他自身的背景,而在父亲面前,杨学正则是老实得跟小孩子一样。
    学正,廖谷锋女婿的案子你别再掺和了,这事交给别人去查,你别给我多管闲事。杨学正父亲再次道。
    爸,这怎么能说是多管闲事呢。杨学正急了。
    嗯杨学正父提高了嗓门。
    这一声疑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杨学正登时噤声。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要再给我乱来,听到了没有杨学正父亲继续说道,他始终将儿子当成孩子一般管教,也没意识到長期这样后,儿子其实骨子里形成了一种很强的叛逆心理,在京城工作的时候,因为在父亲眼皮底下,所以杨学正一直表现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但来到地方后,杨学正就如脱缰的野马,迫切想要证明自己,也急于想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不想再被父亲管教和约束,因此,杨学正现在的表现跟他在京城的时候大相径庭。
    此刻,杨学正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但对父亲的敬畏让他不敢说出反对的话来,嘴上闷闷地答道,爸,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到地方工作,更主要的是为了丰富你的履历,你的任务就是多听多学多看,少去主动给我惹麻烦,过两年你回来,我就可以安排你再进一步,你在地方老老实实呆两年,明白了吗杨学正父亲继续说道,始终还是一副跟小孩子说教的口吻。
    爸,我明白了。杨学正低声点头道。
    好,那先这样。杨学正父亲声音缓和了不少,但仍有些不满道,你瞧你都给我干的什么事,搞得我还得跟廖谷锋同志道歉。
    爸,我只是按规定办案,你凭啥要道歉杨学正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咋的,你一到地方就想显得你很有能耐是吗江东省纪律部门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是别人去查,而非得你去就冲着你明知道对方是廖谷锋的女婿还冲在前头,我就得跟廖谷锋同志解释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