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苏蕴画了许久的稿,想下楼倒水喝,结果家里一股脑来了两波人。
她愣在楼梯上几秒后,这才缓缓下楼。
“芳姨,这些人是??”
“先生请的,今天有家宴,特意请的造型师和穿搭师。”
苏蕴:“……”
“苏小姐,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试衣服的时候,给她整理衣服的小姑娘说这几套都是商时序定下来的,让她挑挑看。
苏蕴全试了一遍,家宴,穿的不能太隆重也不能不隆重,干脆就选了一套小香风粉色裙装,配了一双七公分的珍珠一字带高跟鞋。
晚上六点。
商时序回来的时候,苏蕴已经收拾妥帖,拿着亮闪闪的镶钻手包从楼上下来。
四目相对,商时序眼眸闪了闪,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渐渐有了暖色,泛着一股子意味深长之色。
“不好看吗?”苏蕴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有些不确定的问面前的男人。
“好看,很合适。”你穿什么都好看。
苏蕴抿着唇笑,脸上漂浮起一层粉红,有点不习惯,感觉像偷穿了新衣服,还被别人夸好看的害羞感。
商家。
下了车,苏蕴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
商时序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别紧张,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苏蕴紧紧攥着商时序的衣袖,靠近他低声道:“帮你应付家里,结束后你得请我吃夜宵。”
商时序低笑一声,眉眼间那隐约的宠溺,苏蕴未曾注意到。
“好,想吃什么?”
“烧烤,麻辣烫!”
商时序疑惑的看着她:“这些都是什么?”
苏蕴差点忘了,商时序可是世家出身正儿八经的太子爷,从小锦衣玉食,吃尽了山珍海味,这些小吃他肯定是没吃过。
“总之很好吃。”苏蕴调皮的笑了一下。
两个人一进屋,屋内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们。
苏蕴一整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么多人……”
社恐啊,救命!
商时序低笑一声,将那只挽着他臂弯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剐蹭,“别怕,有我在。”
苏蕴垂眸看向紧紧牵在一起的双手,商时序的手很大,几乎能将她的手一整个握在掌心,她的目光顺着商时序的手往上,不得不说,商时序真的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就是时序闷不吭声娶的小娇妻啊?来的可真早,一家人就等你们了。”柳叶眉抚了抚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刻薄。
苏蕴轻轻晃了晃尚时序的手,商时序紧了紧她的手,看着她淡淡一笑,随后看向商晋渊,一一给苏蕴介绍了他的家人。
唯独没有介绍方才语气刻薄的女人。
苏蕴瞧了那女人一眼,她气的脸都青了,看她坐在商时序二伯父身边,想必应该是他二伯母了。
商时序没介绍,她也就不叫人,全当不知道。
江思言笑着上前牵起苏蕴的手拉着她坐了下来:“别拘束,来的一点儿也不晚,晚饭还要等一会呢。”
江思言特意提高了声音,故意说给柳叶眉听。
苏蕴哪能听不出来江思言这是护着她呢,难怪商时序说没她想的那么可怕,也确实,除了这个柳叶眉,其他人看上去都挺好,但到底好不好相处她还真不能确定。
“嘁,让长辈等着他们两个小辈还说不得了?时序现在掌管着整个商家就轮不得我们这些长辈说他一句不是了?”柳叶眉哪会让自己吃了嘴上的亏。
“行了,没完没了了,今天是家宴,非要闹个没完是吗!”商廷桉被她闹的脸色极为不好看。
柳叶眉看他发火,这才消停,上次的事回去以后商廷桉就和她大吵了一架,两个人这才刚和好没多久,她也不想再闹不愉快。
一直默不作声的商时序,蓦的出声:“二伯母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私下告诉我,每个月的家宴不是你用来撒泼的地方,你若不满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商时序语气极冷,说话时甚至都没抬眸,一边斟茶,一边将一杯杯茶递给各位长辈,话音落下时,一杯茶也递到了柳叶眉面前。
苏蕴忍不住看向他,男人身上此时那股寒意令她看了都莫名心悸,那股浓浓的压迫感很强烈,而且他看二伯母的眼神透着警告。
苏蕴再看向柳叶眉,果然他发了话,这位二伯母老实多了,什么也没说,就坐在那,接过了商时序递过来的茶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苏蕴不禁想笑,想笑也就笑了没忍住,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别人不搭理她就当别人好拿捏。
结果偏偏这一笑还被商时序给看到了,男人方才令人心悸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看着她时带着几分柔和。
像是在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苏蕴看着他笑容更大了些,用口型说了四个字:“商总真强!”
也不知商时序看懂没,反正他笑了,苏蕴还感觉他还骄傲起来了。
苏蕴视线无意间落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女孩儿坐在柳叶眉的身边,甜甜的和她打了个招呼,但是没出声,看口型苏蕴看得出来叫的是嫂嫂。
应该是二伯母的女儿,碍于她母亲所以没敢光明正大的打招呼。
苏蕴弯唇,笑着点了一下头,以是打了招呼。
大约七点钟,晚餐就准备好了。
众人上桌,主位自然坐的是商晋渊,随后依次排位。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的规矩,商家到底是世家豪门,连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
许是担心苏蕴不习惯,江思言打破这氛围,用公筷夹了菜放进苏蕴碗中:“多吃点,这么瘦,你们俩呀抓紧时间生个孩子,用你父亲的话,早生早解放。”
商廷煜轻咳两声,这怎么还传教给儿子儿媳了。
商廷煜拉着自家老婆,让她别瞎说。
江思言才不管那么多,她虽也是出身豪门,但性子从来都是不拘小节,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规矩都是人定的,改了又何妨?
只要不做越矩之事,谁也管不着她。
苏蕴看着他们夫妻俩互动,好似看到了曾经她的母亲和父亲,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湿热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
唯有她身边的商时序,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看着她时满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