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县,云氏族中女子学堂里,十来个女子正低头伏案书写。
其中一个女子眉心紧拧,她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好不容考试结束,熬夜刷剧也会把自己熬死,真是老天不公啊。
居然穿越到这没有剧可以刷的古代,还要每天到学堂熟读《女训》《女戒》,现在还要默写考核,不知道她考试生涯结束了吗!
她要控诉,老天,你不公,你欺负人,就不能给她一个好身份吗?就是个公主身份也行啊,居然把她穿到一个孤女身上。没有亲生父母,只有继父继母,而且每天都要看继母脸色,唔……她好惨!
“时辰到!”一个老沉的声音响起。
云绾儿正奋笔疾书写着古代字,歪歪扭扭,一坨一坨,当真没有一个好字,可是没办法,她用不来毛笔,就是写也只会写大毛笔字,这小楷实再难为她了。
所有人都放下笔,唯有她还在写。
这情况老学究不用看也知道,沉了脸道:“云绾儿。”
“诶,马上好。”她机灵应声,头没抬,声先出。
老学究脸更黑了,摇了摇头,道:“拿过来,都叫我看看。”
十几个女孩子没有争先恐后,一个一个上去,每个人除了发髻不一样,脸型不一样,其他都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嫩的能掐出水来。女子本不用上学堂,唯有及笄之后,为了跟世家大族联姻,少些荒唐事而开设的女子学堂。云氏有几百年的历史,朝中多有当官之人。
云绾儿稍微偏大一点,她是继女,嫁妆不多,不大好说亲,所以到现在还耽搁着,不过她庆幸,这个世道对女子规矩太多,她说不到亲正好,她宁愿每天来学堂也不愿意嫁人。
“云绾儿。”
云绾儿立即起身,这么快就到最后一个了吗?没写完也只能交上去了。
老学究是退下来的学者,在族里教教晚辈,看到云绾儿的字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你,你…”
云绾儿立即笑着接话:“老师你别生气,你说罚抄多少遍,抄多少遍我都认。”她认错态度极好。
老学究对着其她女学生道:“你们都下课吧。”
十几个女孩子一起福礼,“是。”慢慢退出课堂,半点声响也无,她们已把规矩礼仪刻在了骨子里。
待课堂没人,老学究深吸一口气道:“你自也知晓自己处境,你自己都不替自己争气,叫别人如何帮你!”
云绾儿笑嘻嘻:“我也想争气,这几天我整日背书,就是字还没练好,很快,很快你就会对我刮目相看。”她信誓旦旦。
老学究叹一口,道:“你当练字三日便能成,十年寒窗苦练才会有一手好字,你这狗扒一样的字三日内就想改掉?”
云绾儿还是笑嘻嘻,“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我就是奇才呢。”
“有这个志向也好。回去抄十遍,明日再来。”
“是。”云绾儿应声,然后福礼,后退。规矩她也是跟着这里的人学的,还有些不像样,但是嘛只要给她时间,没有不能克服的。
云氏一族多有人在朝中做官,蒲县唯云氏十里八乡的有名,不管男女个个都是顶尖的好。
云绾儿初来乍到,说好算不上,不拖后腿已是不错。
回到家中,家中有两个婆子看到她也不打招呼,无视她的存在。家中有正小姐才十来岁,她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云家人,只因父母早逝,家中无人愿意接手她这个女娃,便过继给了三年无所出的云启良一家,说是冲冲喜,那时原主才七岁,刚来没多久,果真主母有了孕,这才一直把她养到现在。
不曾想那日去学堂的路上雨天路滑,原主不小心摔跤磕到石头,她就来了。都说同名同姓必穿,看着来是真的。本来也是刚上的学堂,她这没叫人看出半点端倪,便是主母每日去请安的时候见上一见,她不受待见,也用不着在主母面前讨嫌,请安也是匆匆就走了。
云绾儿先回自己屋放下书馕,本要按规矩,去给主母请安,不曾想继父找来。
云绾儿行礼:“父亲。”
云启良点头应声:“嗯,下学了?”
“是。”
云启良犹豫一瞬,道:“来,跟我去一趟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