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群朋友送出门,冯芜手摸着小腹,十分担忧宝宝们的性格。
依傅司九这种混账样子,宝宝们但凡有一个随他,家里都别想再有平静的生活。
这种担忧越来越重,冯芜愁眉苦脸,在客厅里忐忑地踱步:“我本来也不是特别喜欢小孩,都赖你,做个措施还粗手粗脚的...”
傅司九满脸黑线,把她捞进怀里哄:“这种话能说的?宝宝们听见了怎么办。”
而且,那时候是谁,成天想方设法想生个他的宝宝。
这怎么一转眼,变成她不喜欢小孩了。
孕妇情绪奇怪,冯芜控制不住乱想:“我就是不想要,我也没有信心能养好,万一他们惹我心烦,我一个巴掌挥过去怎么办...”
天菩萨!
这都哪来的想法!
“他们惹你心烦,”傅司九哭笑不得,“那一定是我的错,巴掌挥我脸上,行不?”
冯芜眨了眨眼:“这还差不多。”
打孩子会愧疚。
打老公就不会了。
解决完这个问题,冯芜突如其来冒了句:“他们物理像我一样差怎么办?”
“......”傅司九古怪的缄默。
片刻,他作势要打电话:“我现在就联系你那个物理学霸,让他给咱宝宝当老师。”
冯芜噎住。
“算了算了,”她怂了,咕哝,“成绩不好也没什么,我这不也好好的长大了吗。”
说到这,冯芜瞅他一眼,又烦了:“全是男孩怎么办!”
“......”傅司九冷不丁笑了,又气又无奈,“吃冰淇淋不,有新口味。”
冯芜恼火得很,兀自迈步往二楼走:“我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都赖你!”
这焦虑的情绪骤然上头,接连几天都摆不脱,且有渐渐加重的趋势。
孕肚满四个月时,冯芜彻底不能看见傅司九的脸,一见他,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忧伤就会裹袭情绪,生怕自己没给孩子选好爹,再害惨了他们。
傅司九气到直乐,蹲她膝头,信誓旦旦:“我保证,他们不会像我。”
“......”冯芜眨动的眼睫猝然顿住,“不像你像谁,你是他们爹,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出轨了?”
傅司九:“......”
头疼。
傅司九舔舔唇,将话补充完整:“他们的性格,一定不会像他们这个恶劣的爹,一定会像他们温柔漂亮的小仙女妈妈。”
冯芜:“......”
恶心。
但得了这种保证,冯芜掐紧的心尖倒是松了几分,在院里边散步,边舔了口冰淇淋。
她肚子渐大,已经有了孕相,傅司九寸步不离的跟着。
嫌他跟得烦,冯芜扭脸:“你能不能自己出去玩?”
“......”傅司九气到头晕,“谁家老婆孕期唯一的反应是讨厌老公?”
冯芜默默咬了口冰淇淋,感受味蕾上丝滑的凉:“就让你自己出去玩啊。”
“昨晚是谁又抱了条被子出来,”傅司九一条一条跟她算账,“想跟我分床是吧,还把我枕头推到角落,想让我离你远点儿是吧,隔五米的距离,把浴巾扔给我,多一眼都懒得看,对、吧?”
“......”冯芜略微心虚,“这都是你的猜测,我没有,我不是,你瞎想。”
傅司九勾唇,冷笑:“老实说,你是不是只为了找我借个种?有孩子了,就不想要我了?”
冯芜唇瓣殷红,沾着奶油融化的光泽:“这不能赖我,指定是你哪个宝宝烦你。”
傅司九摁摁眉骨,低眼垂眸时,发现她左脚踩着右脚松开的鞋带。
“站稳了,”傅司九不假思索半蹲,将那根鞋带抽出来,熟练地系紧,“我这不守着你能行吗,被惯的跟个祖宗似的...”
庭院地灯亮着,各色珍稀花木蓊郁,他一件灰色衬衫弯出锋利肩胛,嘴巴不饶人,动作却一点都没含糊。
冯芜呆呆的又咬了口冰淇淋的脆皮。
下一秒,缺少脆皮包裹的冰淇淋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嗒砸落。
恰好砸到傅司九脑袋上。
冯芜:“......”
傅司九絮叨的话不经意间停了,眼帘无力地掀高两分,抬头,眼底情绪不明:“这也是我哪个宝宝想打我?”
“......”冯芜盯着他乌发上那坨奶油,“我少吃了一颗球,能补给我吗?”
傅司九:“......”
似乎刚发现这样有点没良心,冯芜舔舔唇,身子弯下一点,抬手将他头发上的奶油拂了拂:
“那剩下的全归我,你的这份,已经被你脑袋吃了。”
傅司九:“......”
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互视着。
过了几秒,冯芜默默移开脸,唇角弧度失控,渐扬:“又不是故意的,你又生气,小心眼。”
傅司九慢慢起身,也不管头发黏糊成一绺一绺的,高大硬朗的身影覆盖住她的。
冯芜牵他一根手指,轻晃,盈润珠光的脸颊深出笑痕,嗲嗲道:“咱们去吃小吃吧,我查了好多攻略...”
傅司九细了细长眸,语调荒唐:“你放着我这么一个现成的导游不用,还要自己去查?”
“......”冯芜脑袋昂高,像是刚反应过来,“对哦,我居然想到用手机,都没想到用你。”
傅司九:“......”
所以呢。
男人脸色越来越臭,冯芜快憋不住笑了,忍不住抱他结实的手臂,撒娇:“我帮你洗头发。”
傅司九鼻息淡出轻哼,明显不买账。
冯芜觑他,继续哄:“我把多的那条被子收起来。”
“不需要,”傅司九十分现实,“你不收也没用的机会。”
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允许有被子隔在两人中间。
冯芜:“我把你的枕头拽回来,跟我的排排坐。”
傅司九很拽:“用不着,我觉得咱俩枕一个就挺好。”
他甚至觉得俩人用一只枕头更好,她整晚都会缩在他怀里。
“......”冯芜也没辙了,“你想干嘛呀。”
傅司九垂眸,眼神直勾勾的,言简意赅:“你。”
“......”
算了。
她哄累了。
让他自生自灭吧。
望着调头就走的姑娘,傅司九咬紧了牙,风似的大步跟上:“我是看出来了,你对我的耐心,不会超过三句话。”
“我也看出来了,”冯芜哼哼他,“你不管什么话题,三句话就能开出黄腔——”
她用眼尾斜人:“我不哄你,但我可以帮你提供三个解决方法。”
傅司九:“......”
冯芜一字一顿,口齿清晰:“你可以选择生气,或者窝囊,当然,我建议你,选第三种——”
傅司九:“什么?”
冯芜:“生窝囊气。”
傅司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