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芜简直无言以对。
没他这么缩句的。
一路到了顶层,傅司九双手抱她,大爷似地吩咐:“输指纹。”
冯芜轻轻哼了声,小脸不假思索埋他胸膛,佯装看不见、也听不见。
“诶,”傅司九喉咙深处沉出笑,“抱你呢,快点啊,别逼老子收拾小孩。”
女孩子声音闷闷的,从他怀里冒了出来:“不要,你自己开。”
她可以下来。
反正她不开。
傅司九抿了抿唇角:“不生气了呗,那我给你骂回来,行不?”
冯芜勉强抬头,额角软发都蹭乱了:“真的?”
“嗯,”似乎有缓和余地,傅司九点头,一本正经,“你原样骂回来,不记得的话,我提醒你。”
冯芜:“不用,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忘。”
“......”
既然要报仇,冯芜自然是站在地上的,至少气势得足了。
挣扎下了地,她淡淡道:“咱们,就到这儿吧。”
傅司九心口一紧,忽然判断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咱们分手,”冯芜十分认真,“我腻了,你、我、分手,懂吗?”
“......”傅司九唇角抿成直线,“换个别的方式罚,好不好?”
他真的扛不住。
一句都扛不住。
疼得紧。
“别再纠缠,”好似没听见一般,冯芜一字一顿,“大家体面点。”
傅司九瞳孔急遽收缩,嗓子莫名哑了:“阿芜,不说了,我错了。”
他的话是真狠啊。
原来他说过这么狠的话。
狠到他挨的刀伤、枪伤都比不过其中随意一句话。
“你听不懂吗?”冯芜越发认真,“还要我怎么解释...”
话没讲完,男人粗粝的手掌径直捂住她唇,阻了她余下的话。
冯芜眼珠子转了转,狡猾的像只小狐狸。
爱归爱,和好归和好,教训得让他记清楚。
再敢提分手,她真的要他好看!
“不说了,”傅司九嗓音更低了,几近恳求,“给你跪下,行不?”
“不行,”冯芜蹭地炸了,“你敢把膝盖弯起来,我揍烂你脸!”
“......”
沉默。
傅司九唇角翕动,硬憋了三个字:“好凶哟~”
冯芜冷哼,抬手输指纹,火气丝毫没有减轻:“我没吓唬你,我真能把你脸打烂!”
“......”傅司九冷不防轻咳,控制着心尖的痒意,在她头发上乱揉,“求婚也不能啊?”
“不能,”冯芜言简意赅,“谁求婚下跪...”
说着说着,冯芜猝然顿住。
她小刷子似的眼睫眨了两下,提线木偶般回头,撞进男人含笑多情的长眸:“求婚?”
傅司九清清嗓子:“打个比方。”
“......”
打个比方?
拿什么打比方不行。
非要拿这个!
冯芜有种被戏耍的恼怒,她方才的反应,这狗男人一定认为她很期待求婚。
她并没有!
一点都没有!
“求婚也不行,”为了证明这点,冯芜一字一顿,“我还不想结婚,你敢求婚,我也会打烂你的脸!”
“......”
傅司九眉心跳了下,不明白这怎么就惹到她了。
“我对我自己有规划,”冯芜冷静得很,“下年我就满25了,到时我要继承我们家的股份,以后请喊我小冯总。”
她要做事业女强人。
不要嫁人。
对。
她一点都不想嫁他。
他可千万别求婚!
“......”傅司九撑不住,冷不防笑出声。
冯芜恼羞成怒:“你去楼下住,我住顶楼!”
她急眼要关门,傅司九连忙用脚抵在门槛,侧身钻进屋内,顺着她力道将门关掉。
“小冯总,”他含着笑息,“要不要吃个夜宵。”
冯芜默了默,刻意装出来的镇定:“以后就这么喊,我喜欢。”
“......”
-
在顶楼稍坐了会,催促傅司九把药吃了,冯芜要回楼下洗澡,并拒绝了傅司九邀请她同睡的提议。
小丫头刚答应跟他和好,傅司九只能哄着,也不敢得寸进尺。
被他磨得没办法,冯芜答应洗完澡就上来陪他看电影。
约摸过了半小时,傅司九盘腿坐在沙发,对着手机敲字:【洗好没,电影都找好了。】
等了几分钟,冯芜回他:【晚安。】
开玩笑。
她现在哪敢上去。
怕上去就下不来了。傅司九:“......”
很好。
他又又一次上当受骗。
正想方设法哄她时,门铃响了。
欢喜下意识露出两分,不过短促一秒,那丝愉悦急急刹停。
会按门铃的,指定不是冯芜。
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个点登门,傅司九踩着阴沉的步子,从可视门铃里扫了眼。
发现来人,他倏地勾唇,仿佛有了什么坏主意似的,不仅没发火,反而格外大方地开了门。
“我跟你说!”一看见他,卢行添开始倒苦水,“我指定不是我爸亲生的,跟他借笔钱都不借!他就我一个儿子,以后不还是我的!”
傅司九意味不明地掠了他一眼,掉头往内走。
冷气不够凉,卢行添怕热,边抱怨边抬手把室温调低。
下一秒,傅司九驻足,虚眯了下长眸,不咸不淡道:“给老子调回来。”
“干嘛,”卢行添不乐意,“你在养生?空调都开始28了?”
傅司九淡定地吐了句:“我家阿芜怕冷。”
“......”卢行添迅速扫视屋内,“芜妹在?和好了?原谅你了?你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恶心事才让她原谅的你?”
傅司九不搭理他的嫉妒,散漫地坐回沙发,当着他面,敲了个电话出去。
接通后,他懒洋洋地吩咐:“上楼,你行添哥出事了,给他拿个主意。”
卢行添:“......”
他出个屁事!
他就来倒倒苦水!
傅司九也刚洗完澡,穿了身短袖睡衣,长手长腿,倒是帅的人神共愤。
卢行添真不服气:“臭皮囊会老,我这有趣的灵魂凭什么没人发现!”
傅司九眼皮子掀高,由上而下打量他,轻轻嗤笑。
十分傲慢。
“......”卢行添默了默,自己扯了把椅子坐他对面,“难怪芜妹老阴阳阿辞家的狗,还说咱几个是一个气泵打出来的,就你刚才这个眼神,你知道吧,跟那狗...一模一样!”
傅司九:“......”
“兄弟,”卢行添好心好意,“狗都改了,你也...”
说到这,一只抱枕狠狠砸了过来。
卢行添眼疾手快地接住,不怕死地吐了三个字:“改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