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来得很快,望见女儿的惨状,江母尖叫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随行医生慌忙上前检查,玻璃碎片太多,江映萱身体不知扎进了多少,需要去医院进行抢救。
江映萱是江家独女,江父江母一向惯这个女儿,眼见女儿惨状,哪怕知道对面的人他们惹不起,也要拼着一口气为女儿讨一个公道。
张以辞陪着张坚白进来时,江母正抹着眼泪破口大骂。
江父一双眼也红着:“坚白,看看你表妹,这个公道,你得帮你表妹讨了!”
张坚白表情极为淡薄,用眼风扫了下,不带感情地移开。
“姨夫,”他疏离道,“您跟姨妈,该好好管教表妹了。”
“”江母哭声戛止,不敢置信,“坚白,这是你表妹!你亲表妹!”
“之前吃过教训了,”张坚白无波无澜,“却一点经验都没长,姨妈和姨夫也该自我反省一下才对。”
张以辞挥手:“先把她送去医院。”
有人抬着担架进来,把江映萱从碎玻璃里抱出来。
“事情我已经清楚,”张坚白平直道,“表妹挑衅在先,一切后果,由她自己负责。”
“”江母嘴唇哆嗦,“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江父怒吼:“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姨夫,我劝您还是息事宁人,”张坚白不苟言笑,“否则,你面对的,不只是傅家——”
他一字一顿,阴冷的危险:“还有我们张家。”
“”
这是明摆着要与江家切割关系?
“还有,”张坚白抬眼,目光不明,“不是烟烟爬了我的床,是我引诱了她,跟她争抚养权,只是想把她留下,你们看到了,她不在乎,她厌恶你们这些虚伪又自大的人,厌恶到连我都不愿意要。”
“”
没有张家的支持,江家连跟傅家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眼下,张家掌权人把话说绝了,江父江母丢尽了面子,嚷着要找张家长辈告状,愤愤然离开。
店内狼藉,猩红伴着铁锈味扩散到空气中。
张以辞搓搓手:“妹妹,你没事吧?”
冯芜摇头。
“小九你也是的,”张以辞无语道,“你是不会一些别人察觉不到的手段是吧,要不要兄弟教教你?”
非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傅司九眼皮子撩起一点,皮笑肉不笑:“对呢,我冲动呢。”
“”
少特么跟他阴阳怪气。
张坚白西装笔挺,应该是从正事上赶过来的:“妹妹,烟烟有没有给过你信息?”
冯芜顿了顿:“没有。”
“”张坚白眸光荡了下,“连小光都没问过?”
冯芜抿唇:“张先生,您跟我姐争小孩时,就没想过她会”
不等她说完,张坚白纠正:“姐夫。”
“”
神金!
张以辞清清嗓子:“走啊,还有事呢。”
“钱付了。”傅司九十分绝情。
“”
什么钱?
傅司九散漫道:“你表妹抢了我家阿芜那么多双鞋,还没付钱呢,还有这店里的装修、清洁,人家员工的精神损失,你不付谁付?”
“”张以辞哭笑不得,“你别太记仇!”
他分明是在跟自己算以前护江映萱的账。
张坚白扫他一眼:“去付了。”
张以辞:“”
呜呜呜。
一个他兄弟,一个他哥。
都不要他了。
他爹不疼、娘不爱的。
好可怜哟-
从鞋店离开,傅司九睨一眼那三个男人,再睨一眼,然后时不时冷笑一声,再笑一声。
冯芜觑他,在他渐渐变态的笑声中,莫名添了两分心虚。
“你怎么来了?”
“来拎包,”傅司九拖着调,阴阳怪气的,“自作多情了我。”
“”冯芜拧拧衣角,回头,看向‘帮骂服务’,“你们这岗位还缺人吗?”
帮骂咳了咳:“拎包不缺了,骂人还缺,这岗位人员流动大。”
“那正好,”冯芜点头,“他特别会骂人,我给你们介绍,有介绍费吗?”
“”
沉默。
傅司九气笑了,他将指尖勾着的车钥匙扔向其中一人,闲闲道:“B区325车位,钥匙扔车上就行。”
这是要把三人打发走。
三人有些意犹未尽,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金主姑娘”。
冯芜默了默,觉得身后跟四个男人太招眼:“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下次您还找我们。”
眼见三人离开,傅司九双手抄兜,痞腔痞调:“下次还找我们~”
倒是一点都不傻,还知道找人拎包。
“”冯芜咬咬唇肉,掩下耳骨漫出的燥热,佯装平静的往前走。
“娇气包,”傅司九悠悠跟上,“还要买点什么?”
冯芜:“不要你管。”
傅司九鼻息沉出笑:“就这点能耐,花钱会不会,不会老子教教你。”
在商场逛半天了,就买点衣服护肤品,还比不上他挠痒痒。
冯芜硬憋了句:“你别犯病。”
“那怎么行,”傅司九睇她一眼,浮浪的口吻,“花少了,岂不是,便宜了我。”
冯芜:“你别跟着我,我还没有原谅你。”
“”傅司九冷哼,“那你把我腿打断。”
受不住他的无赖劲,冯芜恼极了,脚不由得轻跺:“傅司九!”
“”
顿了短瞬,终究不敢惹她,傅司九敛了些许张狂,指尖在腿边勾勾她的,试探的意味:“还没送我生日礼物。”
冯芜不理他,踩着运动鞋往前走。
傅司九一件低饱和度的雾霾蓝毛衣,水洗做旧牛仔裤,休闲恣意的打扮,他身骨硬朗削瘦,比例优越,随随便便的穿搭,充斥着低调奢华的潮流感,引来商场过路人偷偷窥探。
走了几米,冯芜忽地顿足,唇瓣咬出齿痕:“你回去,别在这里晃荡!”
“”傅司九眉弓稍抬,露出那双蒙着灰尘的瞳仁,“你把我上下摸遍了,现在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