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江映萱和宁玲玲不同,与去甜品店找麻烦的人不同。
他们是她的家人,傅司九不好擅专。
冯芜似懂非懂,卷翘的眼睫洋娃娃似的定住,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落在咫尺之遥的男人身上。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在逼仄的空间内交缠,冯芜心跳渐渐清晰,密成猛烈的鼓点。
傅司九垂眸,与她水润懵懂的目光胶着。
他喉结滚了滚,嗓子莫名哑了:“想亲我?”
“……”冯芜脖颈烫的厉害,唇色绯艳,“才没…”有。
他少胡扯!
少自恋!
少耍流氓!
话没讲完,男人忽地敛颚轻笑:“那你只能先想着,我知道美色当前…”
冯芜大脑开水里烫过似的,又羞又恼,手不听使唤,径直掐上他脸颊。
一切戛然而止。
昏暗的光线,空气闷热潮湿。
冯芜指尖不由得松了力道,臊急了,声音很轻:“你别欺负我。”
女孩子手指温热,傅司九抬手,两根嶙峋清瘦的指尖压住她的,脸颊温软触感瞬间强烈许多。
“你拉黑我八天,”他用气息低语,“这谁欺负谁?”
冯芜闪躲,心虚:“都赖你自己。”
一声不吭,猝不及防把那么劲爆的视频发她,一点缓冲都没留,她哪扛得住?
男人身上的木质香浓烈又霸道,不要命的往人肺里钻,冯芜呼吸都快停了。
只有一点路灯光芒的扫射,两人五官不是很清晰,暧昧的氛围感顶格拉满。
傅司九拇指摩挲她下巴的嫩肉,都不敢用力:“就跟我不讲理是吧?”
事情都是她做的,被占便宜的是他,结果还赖他。
冯芜纸老虎一个:“本来就赖你,都告诉你了,我会联系你的,结果你还天天发信息。”
“有人小心眼儿,”傅司九笑,“秋后算账我可吃不消。”
就像上次二十天没找她一样,到时候再掉眼泪给他瞧,他可不舍得。
说到这,傅司九挑眉,懒洋洋的训人:“报平安懂不懂?非得我跟后边儿催,把我家小阿芜弄丢了,饶不了你。”
“……”
被他三言两语戏谑,冯芜庆幸光线足够昏暗,毛细血管爆开的脸能悄悄藏住。
悸动无法言说。
“赶紧给我加回来,”傅司九指尖弹她脑门,“给我设成第一联系人,有事别客气,懂?”
冯芜唇角弧度压不住,一双含笑眼亮晶晶:“嗯。”
傅司九长眸漾出温情,粗鲁的揉她脑袋。
“去我那儿住?”他轻描淡写提出她方才的要求。
然而冯芜只是太久没见到他,想跟他多待一会儿,现在被他三五调戏,倒不敢闹了。
她红着脸摇头。
傅司九嗤她:“小怂包。”
“……”冯芜瘪唇,拧住他衣角布料,“店里积了一堆事,不然才不要回来。”
还跟他傲起来了,傅司九笑的纵容,佯装拍开她手,低斥:“给我拧皱了,还怎么见人。”
冯芜嗓子里哼了声,干脆的把手松开,刁蛮的很:“大半夜见谁,床|伴吗?”
“……”傅司九脸色骤然冷了,“你再给老子胡扯…”
冯芜不受他威胁,珍珠白玛丽珍鞋毫不怜惜,径直踢开车门,一个欢快的姿态蹦下车,离他两米远后,胆大包天扔了句:“你最好换件衣服,我手上擦了玫瑰膏子,有味,人家能闻见。”
傅司九额角抽了抽,气笑了。
楼道灯次第亮起,短瞬间熄灭,紧接着是某个窗户被灯光映亮,女孩子娉婷的身影隐约出现。
明明可以站在窗边跟他挥手,偏她不要,只把他手机重新加了回来,不知是不是在发脾气:[很安全的到家了!]
傅司九无声笑:[哪来的床|伴,叮叮吗?]
他是在跟她解释。
他多少听过外面的流言,因刻板印象,总觉得他这种人放荡不羁,女伴就应该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平白无故给他泼污水。
他不受这个污蔑。
臭丫头被惯的又作又闹腾,他享不了齐人福。
果不其然,那头信息来了:[谁要管你。]
傅司九唇角笑痕加深,嘴上说着不管他,要真出现个女人,指定得哭。
耐心等了会,确定她没什么吩咐了,傅司九调头离开。
小区拐角,一丝光都落不进来的地方,一辆黑色轿车隐在那里。
许星池手指抓紧方向盘,用力到骨节发白。
方才车内情景,他的角度能看到七七八八,冯芜的生动鲜活,是她15岁后再没有过的。
可如今,竟然是为了一个纨绔绽放-
阑玺书房,几个或面熟或陌生的男人依次而坐。
卢行添歪在太师椅中,一脸不解地听着来人汇报。
“这一周前前后后四五拨人,”他问,“查到的全都一样,你在纠结什么?”
傅司九单臂环着叮叮,看不出情绪,低声问:“凶手那边查了吗?”
“查了,”来人恭敬道,“确实是临时起意的抢劫,意外失手害死了许太太,没有其他内情。”
这事非同小可,他们不敢疏漏,查的格外仔细。
“那阿芜妹妹是愧对许星池,”单州皱眉,“所以才一直让着他。”
卢行添拍掌:“我说阿芜妹妹自愿吃芒果的事诡异呢。”
书房里安静下来。
几个男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移到撸猫的男人身上。
“小九,”张以辞一向冷静,提醒,“芜妹欠他一条人命,这事可难办了。”
他们以前全想错了,他们一直以为冯芜对许星池是男女感情,但感情有浓就有淡,在一方热烈如火,另一方冷酷相对时,总有斩断情缘的一天。
可没想到,这中间,夹杂的却是再也回不来的人命。
冯芜会欠许星池一辈子。
许星池想用这事拿捏她简直不要太简单。
那傅司九该怎么办。
他那么傲,那么拽的人,怎会甘心不战而退。
“你们是吃错药了?”傅司九挑眉,混不在意的腔调,“冤有头债有主,许太太出门找阿芜,是许太太自己的选择,害死许太太是凶手的责任,阿芜念着两家感情,道德感强了些,你们便也认为她应该为许太太的死负责任了?”
几人面面相觑。
傅司九垂眸淡笑,懒洋洋道:“不瞒你们说,阿芜那天回去晚了,是被我拖累了,要这么算,该我欠许太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