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母亲并不知当年萧云锦是如何死的，自然也没法告诉江菀。她糊涂之下能说的顶多便是萧云锦死的蹊跷，死的凄惨。
可这些话并不能算什么证据。
江老夫人不过是个病重的老妇人罢了。
先前大夫还诊断过，江老夫人会痴呆，神志会有问题。
既如此，说出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江菀若真是那么相信江老夫人的话，又何必直接说出来质问他？这小丫头实在是太过精明，竟是故意来诈他，想要从他嘴里套出实情。
可惜了，姜还是老的辣。
“若是你祖母所言，”江守序也不恼怒了，慢悠悠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喟叹一声，“我倒是无话可说了。”
“父亲这是认下了？”
“我有什么可认的？你母亲的死是一场意外，她去世后那几年，我时常陷入梦魇之中，拼命的想要改变那一场意外，可惜，那些都只是梦。
你祖母亦是如此，从前她同你母亲如同母女二人一般，感情深厚，平日里也极其亲热。后面你母亲出了意外血崩而亡，你祖母难以接受，就将你母亲的死全都怪在了她和我身上。
阿菀，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为父也曾想过，当年那一日若是我一直陪在你母亲左右，她是不是便不会出事？
你祖母如今说罪魁祸首是为父，为父……认了。
是父亲没能保护好你母亲，没能时刻陪在你母亲左右，她的死，确实全怪为父。”
江菀听得心头直冒火。
她这个爹可真能演戏。
这一段情深义重的话，换做旁人来听，只怕都感动得只落泪。
可惜，她自个儿清楚当年之事，清楚母亲当年受过怎样的罪！
今日故意直接戳破，一来是为了宽江守序的心。毕竟昨晚银荷同花嬷嬷深夜去见江老夫人的事，根本就瞒不住。若是江守序查下去，就会知道这些时日，花嬷嬷没少往她院里跑。
江守序为人多疑，早晚会怀疑她是否知晓了当年的往事，倒不如她自己直接捅出来，让江守序以为她不过是听了江老夫人几句“糊涂话”，这才对他起了疑心。
她若是闭口不言，暗地里悄悄的去查，反倒会让江守序觉得她留不得。
她越是“莽撞”，江守序才会对她越放心。
当年的线索几乎都断了，如今她也只能揪着江守序和薛氏二人继续查下去。
二来，她也想瞧一瞧，江守序知道他自己的母亲泄露了当年之事，他会如何处置自己的母亲。
“原来祖母是这个意思？”
江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父亲，阿菀乍一听闻母亲之死有问题，实在是忍不住，才会出言质问父亲，是阿菀错过父亲了……
阿菀早该想到，祖母都已经糊涂了，说的话岂能当真？”
父女二人话讲开后，当场就化干戈为玉帛。
“父亲，这些内鬼……”
江菀主动提起之前的话题，“阿菀已经全都处置了。
他们胆敢窥探阿菀，阿菀将他们全都发配到乡下的庄子里干苦活，往后再不允他们回来！
我院中那丫鬟只怕是外面的刺客所伤。先前舅舅送了阿菀萧家的东西，我将那木盒放在了床板的暗格之中，昨夜，那木盒被盗走了。”
“竟有这等事？”
江守序异常吃惊，当场直接表态，“江家的护卫是该好好磨练磨练了，竟让刺客给混了进来，你放心，往后绝不会出现这等事。”
萧家的木盒？
外面的人找的人仰马翻，也不曾找到那木盒，难道是被那人派人拿走了？